离开希望壁垒的辐射范围,枯萎荒原逐渐被更加多样化的末世景象所取代。龟裂的土地上开始出现顽强存活的变异植被,扭曲的灌木丛中偶尔会窜出形态古怪的小型生物,天空中也不时掠过翼展惊人的阴影。林风扛着隼,按照李老提供的地图和特制指南针的指引,昼伏夜出,谨慎前行。
肩上的隼依旧昏迷,呼吸微弱而平稳,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冬眠。但林风不敢有丝毫大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用一丝极其温和的地脉能量探查其体内状况。萨格拉斯的意志如同蛰伏在冰层下的毒蛇,沉寂,却并未消失,那庞大的深渊本质如同一块不断散发着寒气的坚冰,持续侵蚀着隼的生机,也考验着林风维持封印的精力。他必须尽快找到“星火”,找到净化隼的方法。
数日的跋涉后,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完整的、由废弃村镇和农田改造而成的幸存者聚落。低矮的土坯墙和锈蚀的铁丝网构成了简陋的防御,几座了望塔上有人影晃动。聚落上空飘荡着几缕炊烟,显示着这里尚存一丝生机。
林风停下脚步,隐藏在距离聚落一公里外的一处风化岩群后,仔细观察。地脉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谨慎地向前延伸。
聚落规模不大,大约能容纳数百人。内部能量波动杂乱,大部分是孱弱的凡人气息,但也有十几股或强或弱的觉醒者能量反应,其中最强大的一股,带着灼热和暴躁的意味,大约有D级中阶的水平,在这片废土上已算是一方豪强。
然而,感知到的景象却让林风皱起了眉头。聚落内的气氛压抑,那些凡人士兵和普通幸存者脸上大多带着麻木和恐惧,行动间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触怒什么。而几个觉醒者则趾高气扬,尤其是那个D级中阶的火系觉醒者,正大喇喇地坐在聚落中央空地上的一张破旧沙发上,享受着旁人递上的食物和饮水,姿态嚣张。
“看来,这里有个‘土皇帝’。”林风心中了然。末世之中,力量即是权力。一些觉醒者在获得力量后,心态膨胀,占据一地,奴役凡人,作威作福,这在如今的世界并不罕见。李老的地图上对此类据点也有标注,通常会注明“危险”或“不推荐接触”。
他本打算绕行,避免节外生枝。但目光扫过肩上昏迷的隼,以及自己几乎见底的补给,林风犹豫了。他需要干净的水源,需要了解前方更详细的路况,或许……还能打探到关于西部高原或者“星火”的零星消息。
沉吟片刻,他决定冒险一试。他将隼小心地安置在岩群深处一个隐蔽的洞穴里,并用碎石和枯枝做了伪装,布下了一个简单的、利用地脉能量触发的预警符阵。然后,他整理了一下因长途跋涉而破损不堪的衣物,将地脉气息收敛到与普通D级初阶觉醒者相仿的程度,这才迈步向着聚落走去。
靠近聚落入口,一股混合着汗臭、霉味和隐约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铁丝网后的守卫生硬地拦住了他。
“站住!什么人?从哪里来?”守卫眼神警惕,手中的老式步枪微微抬起。
“过路的,从东边来。想换点水和食物,打听下路。”林风语气平静,展示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水壶和干瘪的行囊。
守卫打量了他一番,似乎判断他威胁不大,尤其是感应到他那“微弱”的觉醒者波动后,语气稍微缓和:“进去可以,规矩懂吗?所有物资交易,必须经过‘狂爷’点头。找到什么好东西,也要上交七成。”
“狂爷?”林风挑眉。
“就是我们这儿的头儿,张狂大人!火系觉醒者!这方圆百里都是他说了算!”守卫语气带着敬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林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缴纳了身上仅存的几块压缩饼干作为“入城费”后,他被放了进去。
聚落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和压抑。泥土道路坑洼不平,两旁是低矮的窝棚,幸存者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到林风这个生面孔,大多投来麻木或好奇的一瞥,便迅速低下头去。几个穿着稍好、身上带着能量波动的觉醒者则聚在一起,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林风,如同评估着猎物的价值。
林风没有理会这些目光,径直走向聚落中央那片空地。那个被称为“狂爷”的张狂,正半躺在破沙发上,一个面容姣好但眼神空洞的年轻女子正小心翼翼地给他捶腿。他身材高大,留着络腮胡,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周身散发着灼热的气息,眼神倨傲地扫视着周围。
林风的到来引起了他的注意。张狂抬起眼皮,懒洋洋地打量着林风,感应到他“D级初阶”的能量水平,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不屑。
“新来的?懂规矩吗?”张狂的声音粗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懂一些。”林风不卑不亢,“想换点水和情报。”
“换?”张狂嗤笑一声,坐直了身体,灼热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林风身上,“老子这儿不兴换!想要东西,拿命去外面找!找到了,交上来,老子心情好,赏你口吃的!至于情报……”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看你也是个觉醒者,这样吧,留下来给老子当个打手,表现好了,自然告诉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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