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娅的眼圈瞬间红了:“三年?那我娘做的葡萄干馕,岂不是要等三年才能再吃到?”话虽如此,她却悄悄把散落的算筹重新摆好,这次算的是“三乘十二”。
阿木忽然往屋里跑,片刻后抱来一个木盒,里面是他攒的三十七个铜钱、半块羊脂玉和三根驼毛:“这些够路上用吗?”沈清辞看着他掌心的木刺,拿出药膏给他涂上:“够了,太学会发月钱。”
小石头忽然问:“先生,去长安……能见到那些写《九章算术》的先生吗?”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把沙地抹平,重新写了个工整的“去”字。
消息像长了翅膀,傍晚就传遍了整个街区。古丽娅的娘送来一叠绣着葡萄藤的帕子:“给同窗的小礼物,别让人觉得咱西域孩子小气。”阿木的爹扛来个木箱,里面是亲手打造的算筹架,刻着“步步稳”三个字。小石头的姐姐则连夜缝了件夹袄,里衬绣着“平安”二字。
夜里,沈清辞查房时,看见古丽娅在油灯下数帕子,嘴里念叨着“够不够分”;阿木对着木箱比划,把木骆驼一个个摆进去,像是在模拟商队行商;小石头借着月光练字,纸上写满了“长安”,笔画从歪扭到工整。
他转身回房时,撞见邮差正往门缝里塞信。展开一看,是长安太学的补充说明:入选者需通过三轮考核,首考是“百商速算”,要在一炷香内算出三十笔西域商队的进出账。
沈清辞提笔在纸上写下“加试”二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这三个孩子的夜,要变得更忙碌了。
第二天一早,古丽娅发现自己的算筹旁多了本《西域商路账例》,扉页写着“第一日功课”;阿木的木箱里压着张商队路线图,标注着“急行与慢行的时间差”;小石头的砚台下,压着张纸条:“晨时练算盘,午时背商律,暮时……”
葡萄架下的晨露还没干,三个孩子已经埋头苦学,算筹声、翻书声、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混着远处的驼铃声,像首匆忙又热烈的歌。
沈清辞站在门后看着,手里捏着刚收到的回信,上面是太学博士的字迹:“盼西域少年携胡商智慧而来,共补算经之缺。”他抬头望向东方,晨光正刺破云层,落在三个孩子的肩头,像镀了层金。
三年之约,既是考验,也是新生。而这趟长安之行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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