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号”在印度洋的碧波里航行了半月,甲板上的椰子壳都晒成了褐色。阿木正用贝壳在木板上验算“淡水消耗公式”,忽然听见了望员扯着嗓子喊:“船!三艘快船!挂着黑旗!”
小石头的画笔“啪嗒”掉在颜料盒里。他顺着了望员指的方向看去,三艘船像鲨鱼似的劈开浪花,船帆上画着狰狞的海鲨图案——是海盗!
“别慌!”阿木一把将小石头拽到船舱门口,“进去!把账册藏好!”他转身对掌舵的水手喊,“往北边礁石区开!那里水流乱,他们追不上!”
古丽雅已经抓起了缝衣针,这是她从绣篮里翻出的最锋利的东西。她看着海盗船越来越近,那些人举着弯刀在甲板上叫嚣,忽然想起岭南王侄子赵坤送的那把刻着“海鲨”的匕首——当时只当是威胁,现在才明白,这伙海盗根本就是赵坤暗中豢养的!
“阿木!他们是冲着我们的货来的!”古丽雅指着海盗船甲板上的人,“你看那个带头的,腰间挂着的玉佩,和赵坤的一模一样!”
阿木的心沉了沉。他飞快地翻出账册,找到记录岭南商队物资的那一页——赵坤上个月刚从波斯购入一批弯刀,账面上写着“自用”,现在看来,全落到了海盗手里。
“把瓷器往海里扔几箱!”阿木突然喊道。水手们愣了一下,还是照做了。青花瓷在海浪里碎裂的声音,果然让海盗船慢了半拍——他们忙着打捞漂浮的瓷片,阵型乱了些。
“就是现在!左满舵!”阿木死死盯着罗盘,汗水顺着下巴滴在账册上,晕开了“岭南”两个字。“同心号”猛地转向,擦着一块礁石的边缘冲了过去,船身剧烈摇晃,古丽雅抱着桅杆,看见海盗船因为体型太大,卡在了两块礁石中间,气得海盗们嗷嗷直叫。
暂时甩开追兵后,船员们瘫在甲板上喘气。小石头从船舱里探出头,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本账册:“阿木哥,他们会不会再追上来?”
阿木抹了把脸,翻开账册最厚的那一页——这里记录着沿途收集的“可疑交易”,包括赵坤与南洋某部落的“武器置换清单”,还有他挪用朝廷造船木料的证据。“会追上来,但我们有这个。”他拍了拍账册,“这是他们的软肋。”
古丽雅忽然指着远处的海平面:“那是什么?”只见一艘挂着大雍旗号的水师船正朝这边驶来,船帆上的“镇海军”三个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是林大人派来的!”阿木又惊又喜。水师船很快靠了过来,统领跳上“同心号”,递过来一封密信:“林大人料到赵坤会动手,让我们在这一带接应。你们的账册,是扳倒他的关键。”
果然,当天下午,海盗船再次出现,这次却带着更大的船队。赵坤亲自站在旗舰上,用望远镜盯着“同心号”,喊道:“把货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阿木站在船头,举起账册高声道:“赵坤!你勾结海盗、挪用公款的证据都在这里!水师已经到了,你觉得还跑得掉吗?”他把账册上的关键页对着阳光展开,虽然离得远,赵坤却认出了自己的印章,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胡说八道!”赵坤色厉内荏地挥刀,“给我打!”
海盗船刚要动,水师船的火炮突然轰鸣起来,炮弹落在海盗船周围,激起巨大的水花。统领的声音传遍海面:“赵坤勾结海盗,图谋不轨,拿下!”
混战中,阿木让水手把账册副本绑在信鸽腿上,放飞回雍都。古丽雅则用绣针在布上快速绣出海盗船的阵型,递给水师统领当参考。小石头趴在船舷边,把赵坤气急败坏的样子画下来,嘴里念叨:“这可是重要证据,得画清楚点。”
一个时辰后,海盗船被击沉了两艘,剩下的一艘挂起了白旗。赵坤被水师押上“同心号”时,还在挣扎:“你们没有证据!”阿木把账册扔在他面前,每一页都有他的签名和交易记录,赵坤的脸彻底灰了。
夕阳西下时,水师船押着俘虏返航。“同心号”的甲板上,船员们正在修补被炮弹擦破的船帆。古丽雅用金线把破口绣成波浪形,笑着说:“这样看起来像新的一样。”
小石头把画好的“海战图”递给阿木,上面赵坤的脸被画成了哭丧的样子。阿木看了直笑,在账册上写下:“永乐三年秋,同心号遇海盗,凭账册与水师合力破之。证:人心之恶,终难敌公理之明。”
海风带着硝烟的味道渐渐散去,远处的星空重新亮起来。古丽雅望着星星,忽然说:“等回去了,我要绣一幅《海疆安宁图》,把今天的事记下来。”
阿木点头:“我要把账册呈给陛下,让朝廷立个规矩,凡是走海丝的船,都得有本‘清白账’。”
小石头举着画笔,在船帆上画了个大大的笑脸:“那我就画下所有保护我们的人,水师的叔叔、还有我们自己!”
夜色里,“同心号”继续向西航行,船帆上的笑脸在月光下闪着微光。他们知道,只要手里的账册在、绣针在、画笔在,就没有跨不过的浪,没有打不败的恶。这海丝之路,不仅要载着货物,更要载着公道与勇气,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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