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示意打开匣子,里面铺着张泛黄的海图,边缘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有些是西域的突厥文,有些是中原的隶书。“这是早年从西域商队手里换来的,上面标着从波斯到南洋的航线。”他指尖点在一处画着珊瑚的岛屿上,“你阿木哥说,竹溪村的作物能适应海边气候,朕想让这些种子跟着船队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在更远处扎根。”
阿木凑近海图,认出上面有几处是自己去年帮西域商人翻译的标注——那时他在长安驿站帮萧彻整理西域文书,常和商队打交道,对这些航线并不陌生。“陛下是想把陆上的商路,往海上延?”
“正是。”萧彻点头,“陆上丝路虽稳,但关山阻隔,不如海路通达。你懂农事,会算帐;古丽雅的绣品在西域就受追捧,南洋部落想必也会喜欢;小石头的画,能记下沿途见闻。你们愿不愿意,再跟朕走一趟?”
古丽雅这时提着竹篮过来,篮子里装着刚绣好的帕子,上面用波斯蓝线绣着葡萄藤,藤蔓间却缠着中原的兰草。“陛下看这样的纹样行不行?去年在西域学的‘盘金绣’,混着咱们的‘乱针绣’,或许能让那边的人觉得亲切。”
小石头早已爬到萧彻身边,手指在海图上比划:“我要画海上的星星!西域的星星是挂在沙漠上的,海上的是不是漂在水里?”
阿木望着海图上延伸向远方的航线,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和萧彻在长安的雪夜里烤火,萧彻说:“天下的路,本就没有尽头。陆上的脚印能连成路,海上的船痕也能。”那时他就觉得,这位年轻的帝王心里,装着比西域更广阔的天地。
“陛下,”阿木从谷堆里捧出一把饱满的绿豆,“这是用西域的水肥法种的,耐储存。我再备些棉籽、稻种,保证经得起风浪。”他看向古丽雅和小石头,两人眼里的光,像极了当年初踏西域戈壁时的自己。
萧彻接过绿豆,指尖碾开一颗,豆仁饱满得发亮。“好。等船队出发时,朕让人来接你们。”他忽然笑了,“说起来,当年在西域,你总说‘土地不会骗人’,现在看来,大海也不会。”
晒谷场的风带着绿豆的清香,混着古丽雅帕子上的丝线味,还有小石头画纸上淡淡的墨香。阿木望着远处的田埂,那里新翻的土地里,正埋着下一季的种子——就像这海图上的航线,看似空白的地方,其实早已藏着生长的希望。
小石头忽然在海图边角画了三个小人,一个举着算珠,一个拿着绣绷,一个捧着画板,小人脚下,是条从西域沙漠延伸到南洋海岛的线。他得意地说:“这是我们!从西边走到东边,再走到海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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