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无数根生锈的铁针,扎在青瓦屋顶上,发出刺耳的噼啪声。李建国攥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白,车灯劈开雨幕,照亮前方蜿蜒的山路。副驾驶座上的妻子王秀兰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护着隆起的小腹,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还有多久到?”王秀兰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车后座那个沉甸甸的木盒。那是他们从偏远山村的一个老宅里带出来的,里面装着一个据说能保胎儿平安的“古物”——一尊巴掌大的婴儿雕像,通体漆黑,眉眼却雕刻得异常清晰,只是那双眼睛,总让人觉得像是活的。
三天前,王秀兰怀孕七个月的孕检报告出来,医生说胎儿发育迟缓,有流产的风险。李建国的母亲急得团团转,经人介绍找到了山村里的一个“神婆”。神婆说,这是因为胎儿命格太轻,需要用一个“养过灵”的婴灵雕像镇着,才能保住。那尊雕像就是神婆从一个废弃的祠堂里翻出来的,据说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是以前一户人家为夭折的孩子立的牌位化身。
当时李建国是不信这些的,但看着妻子日渐憔悴的脸,终究还是妥协了。只是从接过木盒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尤其是在夜里,总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婴儿哭声。
“快了,再走半个小时就到镇上的医院了。”李建国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脚下加了点油门。他打算到了镇上就把这雕像扔掉,所谓的“保平安”,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就在这时,车后座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车壁上。王秀兰吓得一哆嗦,猛地回头看去:“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木盒没放稳。”李建国安慰道,心里却咯噔一下。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用安全带把木盒固定好了。
雨势越来越大,山路变得泥泞湿滑。李建国集中精神开车,可那若有若无的婴儿哭声却越来越清晰,像是就在耳边,尖利而幽怨,听得人头皮发麻。王秀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双手死死地抓着座椅,脸色白得像纸。
“建国,我……我好像听到孩子在哭。”王秀兰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是我的孩子,是……是那个雕像!”
李建国的心沉了下去,他也听到了。那哭声不像是假的,充满了痛苦和怨恨,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他咬了咬牙,刚想说话,突然看到后视镜里闪过一个小小的黑影,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
“小心!”王秀兰尖叫一声。
李建国猛打方向盘,车子失去平衡,在湿滑的山路上打了个转,重重地撞在了路边的一棵老树上。安全气囊弹了出来,李建国和王秀兰都被撞得晕头转向。
不知过了多久,李建国缓缓睁开眼睛,额头传来一阵剧痛,伸手一摸,满手都是血。他顾不上自己的伤,急忙看向副驾驶座:“秀兰!你怎么样?”
王秀兰已经昏迷过去了,额头上也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她的衣服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更让李建国心惊的是,她的小腹微微隆起,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车后座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李建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挣扎着解开安全带,回头看向后座。
那个木盒已经被撞开了,雕像掉在座位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而在雕像旁边,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大概只有两三岁孩子的大小,浑身赤裸,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脸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
那身影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扭曲的脸。它的眼睛很大,没有眼白,全是漆黑一片,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两排细小而尖锐的牙齿。
是鬼婴!
李建国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冰凉,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鬼婴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那笑声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刺耳至极。它慢慢爬到车后座的边缘,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朝着王秀兰的方向抓去。
“不要!”李建国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扑了过去,想要阻止鬼婴。可他的手却直接穿过了鬼婴的身体,抓了个空。
鬼婴的身体像是一团雾气,根本无法触碰。它冷笑一声,身体化作一道黑影,钻进了王秀兰的怀里。王秀兰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变得和鬼婴一样漆黑,嘴角也咧开了同样诡异的笑容。
“秀兰!”李建国悲痛地呼喊着,想要摇晃妻子,却被她一把推开。王秀兰的力气变得异常大,李建国被推得后退了几步,重重地撞在车门上。
王秀兰慢慢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痛苦和兴奋的表情。她的手指变得尖锐而修长,指甲呈现出青黑色,慢慢划过自己的肚皮。
“不!你不能这样!”李建国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阻止,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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