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她声音都变了调,脚趾下意识蜷缩起来。
凌寒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脚踝上——那片肌肤白得近乎透明,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他眸色暗了暗,指腹沾了药膏,轻轻涂在脚踝处新添的试剂灼痕上。
她突然停下来挣扎。
怎么?凌寒抬头,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笑意,以为我要做什么?
手指在她脚踝处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激得她浑身一颤。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道被试剂灼烧的伤痕,声音低沉:这里原本是你爬我宿舍刮伤的疤痕吧,真狠啊......
她连这个属于他的印记都要抹去。
凌寒垂着眼睫,将创可贴轻轻覆在伤口上。
他明白自己没资格怪她——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刺激她病发的诱因。
好了。他松开手,丁浅的脚踝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她蜷起腿,浴巾随着动作滑落几分,露出膝盖上另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那是他第一次教她骑自行车时摔的。
凌寒的视线在那处停留片刻,最终只是站起身,收拾起凌乱的药品。
她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只能瞪着他。
凌寒失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好了,快去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丁浅站起身,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小声嘟囔:“‘别着凉’‘别着凉’,一天到晚就只会说‘别着凉’……”
他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的确,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念叨最多的就是这几句——
“记得准时吃饭。”
“别熬夜,早点睡。”
“降温了,多穿点,别着凉。”
那时候她总嫌他啰嗦,说他像个老妈子。
可后来她才知道,这世上会这样不厌其烦叮嘱她的人,只有他一个。
凌寒刚想转身去整理药箱,余光却猛地瞥见卧室里的身影——丁浅站在衣柜前,竟直接解开了浴巾。
昏暗的光线下,她白皙的背部曲线一闪而过,像道刺目的闪电劈进视网膜。
他猛地背过身去,后颈瞬间烧得通红。
药箱摔在地上,棉签散落一地。
丁浅套上睡衣才猛然惊觉——房门大敞着。
她低咒一声,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发作后的混沌感还在脑内盘旋,思维比平时慢了半拍。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弯腰拾起地上的湿浴巾和衣物。
经过客厅时,她下颌微扬,视线笔直地投向浴室方向,仿佛他只是件不起眼的家具。
哗啦——
洗衣机滚筒开始注水的声音盖过了客厅里的动静。
从浴室出来后,她懒洋洋地倚在浴室门口的墙边,睡衣领口微敞,露出一截锁骨:怎么,凌总,还在这儿等我请你吃饭?
凌寒站起身,从裤兜里摸出她的钥匙,的一声轻响,搁在书桌上:吃饭就免了。
他语气平淡,顺手将吹风机、药箱和那堆刚买的东西一股脑收进袋子里,这些我带走了,省得你看着心烦。
丁浅盯着他手里的袋子,嘴角扯了扯:行啊,凌总现在挺会替人着想的。
“过来,睡觉。” 凌寒倚在桌子边,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丁浅指尖一颤,抬眸瞪他:“……什么?”
他低笑一声,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故意慢悠悠道:“想什么呢?我是禽兽吗?”
他顿了顿,直起身,“你睡,我走了。”
丁浅刚松一口气,却见他忽然停住,视线肆无忌惮地扫过她全身,唇角勾起一抹痞坏的弧度。
“再说了……” 他嗓音压低,带着危险的笑意:“你这小身板,可禁不起我的折腾。”
丁浅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咬着后槽牙骂了句:你大爷的!
凌寒低笑着一把掀开被子,说:天都快亮了,还不赶紧休息?
可下一秒,他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潮湿,被窝里全是冷汗。
凌寒眉头紧锁,俯身摸了摸——这温度,这湿度,肯定是丁浅刚才发病时出的冷汗。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床是没法睡了。
而且他刚刚巡视这里的时候,没有发现有可换洗的床单被褥。
他只好拿出袋子里的吹风机,掌心在潮湿的被单上反复摩挲,直到半干的布料泛起细小的绒毛。
把湿透的被子甩到椅背上,他单膝跪在床沿,将干燥的那侧床单粗暴地扯了过来铺好。
枕头被拎起时带起几缕发丝,他捻起那缕长发,在指腹间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才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松开。
打开吹风机将枕面上潮湿的痕迹一点点烘干。
整个过程中,凌寒的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丁浅懒洋洋地倚着墙,眯起的眼睛,看他突然像个强迫症患者似的忙前忙后。
当最后一道床单褶皱被他修长的手指抚平,凌寒直起身。
他盯着仍倚在墙边的丁浅,喉结滚动:怎么?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沙哑,要不要我请轿子去抬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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