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感受到她的颤抖平息后,凌寒松开怀抱,转身扶过一把在混战中还算完好的椅子,拉着丁浅坐下。
他半蹲下身,目光在她身上仔细扫过,突然定在她的左脚踝处,那里的袜子早已被鲜血浸透,晕开一大片刺目的红。
“你受伤了。”他的声音瞬间绷紧,轻轻托起她的脚踝。
指尖触到黏腻的温热,他动作更轻了些,一点点褪去被血浸透的袜子。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凌寒倒吸了口凉气。
那道伤口很深,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尖锐物插入划开的,却又被察觉后猛的拔出,皮肉外翻着,还在不断往外流血。
“什么时候弄的?”
刚才混战中一片混乱,他竟完全没注意到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丁浅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钻心的疼,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皮肉里反复搅动,疼得她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可她还是梗着脖子逞强,声音发颤却硬撑着轻快:“没事,就是点小伤,血看着多而已,不碍事。”
凌寒抬眼看向她,没再接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块干净的手帕,蘸了点桌上残余的矿泉水,小心翼翼地擦拭她伤口边缘的污渍,试图先清理掉那些嵌在皮肉里的铁锈。
冰凉的液体混着刺痛袭来,丁浅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脚。
他立刻一把握住她的脚踝,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力道不轻不重地按在伤口上方,试图先止住不断涌出的血。
指腹下的皮肉还在微微颤抖,那是疼痛引发的痉挛,像根线似的牵着他的神经一起抽紧。
才过了多久?上一次,她为了护他,右肩被刀刃刺得鲜血淋漓,差一点就把命丢在那场宴会上。
而这一次,又因为他,她添了这么深一道伤口,更别提衣服底下那些看不见的、被拳脚殴打的瘀青。
凌寒的眉头拧成了死疙瘩,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语气里终于压不住翻涌的火气,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质问:
“我问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丁浅却满不在乎地抬了抬下巴,朝窗外偏了偏头,语气轻松:
“爬水管啊,还能怎么上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那群人堵着吧。”
凌寒的手猛地顿住,按在她伤口上的力道都不自觉重了几分,惹得她“嘶”了一声。
他猛地抬头看向阳台,那里的水管锈迹斑斑,靠近墙面的地方还凸着几颗生锈的铁钉。
再低头看看她脚踝上那道狰狞的伤口——边缘外翻的皮肉上还沾着点暗红色的铁锈。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爬上来时被水管上的铁钉勾住,硬生生划开的口子。
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气她的莽撞,气她总把自己的安危抛在脑后。
有恨自己的疏忽,恨自己没能早点察觉危险,让她又一次为自己涉险。
更多的,却是铺天盖地的后怕——若是那水管中途断裂,若是她脚下打滑摔下去,若是那铁钉再深几分……他不敢再想下去,指尖都开始微微发颤。
“上次在医院你答应过我什么?”
“答应过你什么啊?我记性不好,早忘了。”
凌寒看着她吊儿郎当的样子,喉结在脖颈间剧烈滚动了几下,他猛地站起身,胸腔因压抑的怒火剧烈起伏:
“丁浅,我看你是真疯了!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救我,我自己能应付,你知不知道那水管有多老?锈得一碰就掉渣!”
“对,我就是疯了!”
丁浅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不顾脚踝的剧痛踉跄着站起来,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却死死瞪着他,语气里全是被刺痛的尖锐:
“你凌寒高尚,你伟大,从来不需要别人帮忙,行了吧?我现在这蠢样,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别多余?是不是觉得我在添乱?”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甩棍,忍着脚踝传来的钻心剧痛转身就往门外走,声音里带着豁出去的狠戾:
“算我多管闲事!我要再理你,我就跟你姓凌!”
“你给我站住!”凌寒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逼得她吃痛地皱紧了眉。
他几乎是朝她吼出来,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你知不知道五楼有多高?底下是水泥地!摔下去是会死人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突然哑了,尾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要是真出事了,我怎么办?”
丁浅的背影猛地僵住,像被他这句话施了定身咒,连攥着甩棍的手都松了几分。
那声带着颤音的“我怎么办”,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冷水,瞬间浇灭了她大半的火气。
刚才还在熊熊燃烧的委屈和愤怒,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心口一阵阵地发闷,酸意顺着血管往眼眶里涌。
这是她今晚见过的凌寒的第二个面——会吼,会失态,会在她面前流露出这样直白的恐惧。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却没再往前迈一步,只是背对着他站在原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凌总,你的小祖宗回不来了请大家收藏:(m.2yq.org)凌总,你的小祖宗回不来了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