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丹青小筑成了林曦棠最快乐的天地。周娘子的教导依旧温和而系统,从基础的用笔、构图,到简单的花鸟虫鱼写生。
林曦棠学得如鱼得水,进步飞快。她尤其喜欢对着王氏送来的那几幅花鸟小品临摹。虽然笔力尚弱,无法完全复刻工笔的精细,但她会抓住画中最打动她的部分——一朵花瓣的翻卷,一只鸟雀回眸的神态,一片叶子的脉络——努力去模仿和理解。
更多的时间,她沉浸在“认识颜色”的乐趣中。她会对着不同光线下矿石呈现的微妙色差发呆;会将一点点矿物粉末放在白瓷碟里,加水观察它们溶解和沉淀的状态;会用干净的笔刷蘸取不同浓度的色浆,在草纸上涂抹,观察色彩的浓淡变化和叠加效果。春桃成了她的小助手,帮她研磨、清洗碟子、收拾“残局”。丹青小筑的窗台上,很快摆满了一碟碟试验中的、深浅不一的各色浆体,像一个小小的色彩实验室。
这天午后,周娘子未来授课。林曦棠又坐在窗边的画桌前,面前摊开一本新的册子——这是她让春桃找来的空白册页,用来记录她的“色彩笔记”。她用小笔蘸了淡墨,笨拙但认真地画着一些符号和线条,旁边用更稚嫩的字迹标注着:
“石青:天蓝,深水蓝,硬。”
“石绿:草尖色,嫩,软”
“朱砂:火红,亮,沉。”
她还尝试着将一点点石青和石绿粉末混合,调出一种介于蓝绿之间的新颜色,兴奋地在册子上记下。
她正沉浸其中,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是二姑娘林曦瑶和她的嬷嬷,似乎刚从园子里散步回来,路过丹青小筑。
林曦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窗内那个伏案疾书涂写的小小身影吸引。
她看到林曦棠面前摊开的册子,看到窗台上五颜六色的碟子,看到墙上挂着的那幅王氏的荷花图临摹,还有画缸里卷放着的习作……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是好奇?是羡慕?还是隐隐的失落?
“哼,弄这么多颜色,花里胡哨的,先生说过,水墨才是根本!”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掩饰什么。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嬷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快走。
林曦瑶收回目光,加快脚步离开了。只是那扇明亮的窗户,和窗户里那个专注的小小身影,却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印记。
林曦棠并未察觉窗外的短暂驻足。她正拿起一块深褐色的赭石,用小锤子小心地敲下一小块,放入石臼中,准备研磨。赭石那沉稳厚重的色彩,让她想起了前世画室里的土黄,但似乎又多了些岁月的沉淀感。
丹青小筑里,研磨声沙沙作响,混合着窗外竹叶的轻吟。墨香之外,斑斓的色彩正悄然融入这片小天地,也融入林曦棠的生命。
主母王氏播下的那颗种子,在无声的探索与好奇中,正悄然孕育着未来惊艳四方的可能。而那条通往“被窃取的荣光”的道路,也在这看似平静的研磨声中,铺下了第一块不起眼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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