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跄着扑到坑边,不顾那浓烈得令人眩晕的血腥味,开始疯狂地徒手挖掘!搬开冰冷的、残缺的尸体,寻找着那抹熟悉的玄甲!
指甲翻了,指尖被尖锐的骨头和甲片划破,鲜血淋漓,她却毫无知觉。泪水模糊了视线,混合着血污和尘土,在她苍白的脸上划出狼狈的痕迹。她从未如此失态,如此绝望。
“陈默……陈默!”她一声声地喊着,声音嘶哑,如同濒死小兽的哀鸣。
跟来的陇西士兵想上前帮忙,却被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近乎疯狂的、生人勿近的气息逼退。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她的手指触碰到了一具尸体下,一块冰冷的、带着熟悉纹路的甲片!
是陈默的玄甲!
她用尽全身力气,搬开压在上面的几具尸体。
终于,那张刻入她骨髓的脸庞露了出来。
陈默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干裂,玄甲破碎不堪,浑身都是凝固的血污和尘土,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他静静地躺在尸堆之中,一动不动,仿佛已经与周围的死亡融为一体。
凌清雪的动作瞬间停滞,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她颤抖着伸出手,探向他的鼻息。
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但……还有!
还有一丝游丝般的气息!
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恐惧同时席卷了她!她猛地俯下身,不顾一切地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
咚……咚……
极其微弱,缓慢,但确实存在的心跳声,如同天籁,传入她的耳中!
他还活着!
凌清雪猛地抬起头,泪水决堤般涌出,却不再是绝望,而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她一把将陈默从尸堆中抱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对着周围那些目瞪口呆的士兵,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却充满了力量的嘶吼:
“军医!快叫军医——!!!”
她的声音在血腥的山谷中回荡,穿透了死亡的阴霾,带来了一丝生的希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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