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临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目光仿佛黏在了那本奏折上,修长的手指捏着书页边缘,慢条斯理地翻动着。
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更添了几分冷硬和疏离。
苏满满转身慢悠悠地走向梳妆台,卸着钗环,语气带着委屈和试探,“唉,本来还想着跟某人分享一下今天看到的新鲜事呢。结果某人啊,一回来就板着脸,问话也不理,真是无趣……”
她斜眼打量他的反应,可萧疏临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苏满满咬咬牙,加重了语气,“算了,反正人家心里装着家国天下,装着边关战事,说不定还觉得我多管闲事,碍眼了呢。”
这话里带着明显的赌气成分,等着他反驳,或者至少有点反应。
可萧疏临依旧置若罔闻,翻动奏折的动作平稳如初,那侧影在烛光下冷硬得像一尊雕塑。
“喂,你到底听见没有?”苏满满提高了音量,甚至伸手在台面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轻响,终于让男人的眉宇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将她无视得彻底。
苏满满气结,胸口起伏着。
她这一天,先是忙着酒楼的生意,接着是偷偷去给孕妇们上课,回来还得应付安乐公主的情窦初开、安抚她失恋,或者说尚未开始就已结束的伤心。
好不容易把那小丫头哄好了,满心以为能回来好好歇歇,结果还得面对自家夫君这莫名其妙的冷脸。
安抚完妹妹,还得安抚哥哥?
关键是这“哥哥”还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油盐不进,令她无从下手。一股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涌了上来。
行,你厉害!
既然摆明了不想沟通,那跟你在这儿干耗着有什么用?
你不理人,姑奶奶还不伺候了呢!
苏满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委屈和火气,脸上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不再看他,起身走向盥洗室,语气平淡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春桃,备水,我要洗澡。”
候在外间的春桃连忙应声,带着宫人鱼贯而入,小心翼翼地伺候她梳洗。
待洗漱完毕,她换上寝衣,径直走到宽大的床榻边,脱鞋上床,动作干脆利落。躺下后,她还不忘故意拔高音量吩咐:
“春桃,把帐幔都放下来。仔细些,捂严实了,一切扰人清梦的蚊蝇——谢绝入内!”
最后四个字,她咬得格外清晰,掷地有声,明晃晃地指向那个此刻正“专注”于奏折的“蚊蝇”。
春桃吓得一个激灵,不敢怠慢,连忙应声,“是,娘娘。”
边说边手脚麻利地将床榻四周垂着的厚重锦缎帐幔一层层放下,严严实实地隔绝出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帐幔内顿时昏暗下来,苏满满背对着外面,在心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萧疏临,让你装,有本事别上床!
春桃领着宫人们退下,殿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烛火燃烧的细微声响,以及帐幔之外,那几乎微不可闻,却又固执存在的翻动书页的声音。
他还在看那本破奏折!
时间一点点流逝。苏满满原本以为,以萧疏临平日里对她的紧张程度,就算心里再气,到了就寝的时辰,总该上床休息。
更何况,他明知她怀着身孕,难道真能忍心让她独自一人?
显然,她低估了太子殿下的决心。
起初苏满满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心里憋着一股劲。但倦意终究袭来,她在不知不觉中竟真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外面的烛火似乎被剪暗了些,那扰人的、象征着他还在“坚守”的翻动书页的声音,也终于停止了。
苏满满的心提了起来,睡意驱散了大半。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正是朝着床榻的方向而来。
她心下一紧,立刻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像个密不透风的蚕蛹。
同时一个利落的翻身,将整个后背留给了外面,心下恶狠狠地嘀咕:哼!一副冰山脸,还不是得乖乖上床睡觉!
脚步声在床榻边停了下来,她似乎能感觉到两道极强的目光落在她紧绷的后背上,带着审视,或许还有一丝无奈。
然而,预想中掀帐幔、躺上床的动作并没有发生。
只听一阵轻微的衣料摩擦声,那脚步声再次响起,却是转去了别处。
声响再起,便是身体躺下时软榻发出的细微吱呀声,然后……一切重归寂静。
他……他竟然在软榻上歇下了?!
苏满满猛地睁了双眼,在黑暗中难以置信地瞪着厚重的帐幔,仿佛要把它瞪出两个窟窿。
裹在身上的被子此刻显得既沉重又可笑,她刚才那一番严阵以待的“防御”姿态,简直像个自导自演的傻子。
一股混杂着被羞辱、被忽视、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的怒火,瞬间冲上了头顶,眼圈竟不受控制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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