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仕黎走入营帐观察一番,其中的物件相当简陋,只有一张木床以及一张木桌,除此之外,倒也算宽敞。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这营帐原本是双开门,有两个入口可供进出,但其中一个入口现在已经被死死封住了,安仕黎要进出,只用走那一个入口,守卫要监守,也只用监守那一个入口。安仕黎点了点头,转头对许恒说道:
“多谢阁下!其余物件安某别无所求,能给安某一块火盆、几卷书籍,安某也就心满意足了。”
许恒听后颇为喜悦地笑了笑,调侃道:
“即便身处险境也不忘读书,先生真可谓有圣贤之风。”
“您取笑了,安某到此又无一二熟识,也无其它可做,自然只有读书而已。”
“那好,许某便把我帐中的《高王本纪》以及《许公兵法》借给先生,先生可感兴趣?”
“怎无兴趣?”安仕黎兴致盎然,“宣高王一代豪杰,安某深为钦佩,我大昭忌其为敌手而禁绝其书籍,安某引以为恨,有幸读到这些书籍,安某感激不尽。”
许恒颔首。
“好,那么先生就暂且住下吧。”
安仕黎留在营帐中,许恒离开后很快召集了几名负责照顾安仕黎的军奴,当然,名为照顾,实际上更多的是监视。几名军奴畏畏缩缩地聆听着许恒的指示。
“……除了照顾好他的起居,将他严密地监视好是尔等更为重要的职责,倘若其有异样,甚至有逃跑的迹象,即刻汇报。但凡有一点差池,尔等皆难逃一死!”
面对这些个军奴,许恒收起了先前如所展现的那般和气,神情冷酷而决绝。
他是坐在这些个军奴面前发号施令的,但那些个人高马大的军奴分明个个都矮了他一头,甚至恨不得把身体压缩到地缝之中接受许恒的命令。
许恒一抬手,其中一个军奴仿佛是条件反射似的,几乎在同时去端一旁的茶壶,但被许恒又挥了挥手给打断。那军奴忐忐忑忑地缩回身子,许恒犹豫半晌又交代道:
“另外,除了不要让他逃走外,也不要让别的宣军将领来找茬。给他的营帐是秘密布置的,除了元帅,许多大将也不知晓,如果有人来找麻烦,立即找我汇报。好,就是这些了,你们去吧。”
军奴纷纷退下,许恒自己端起茶壶,往瓷杯中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轻轻抿了两口。等他把瓷杯放回原位时,他的手显而易见地轻轻颤抖。
无他,他心里也一点不安宁。没错,他不是什么战争疯子,不想延续战斗让更多的宣国自当血洒疆场,可这并不意味他会像许志威等人一样利令智昏。
丰平投降,虽然说得很合情合理,可就是太顺利了,顺利到许恒完全不敢轻易相信。
对安仕黎的牢牢监控,则是他为宣军上的一道保险,如果从安仕黎这里探知了丰平的投降是计策,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他虽怀疑着昭军的投降,心中却期盼着这是真实的。这主要还是因为他对安仕黎这个年轻人的欣赏,就目前许恒看到的而言,安仕黎具有一名年轻人应该具有的一切美好品质,不能让他为宣军所用的话,将是许恒莫大的遗憾。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许恒悄然一声叹息。
往后几日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之下,是许恒对安仕黎的严防死守。
除了让军奴监管好安仕黎的动向,杜绝他逃跑的可能外,许恒甚至还让军奴监听安仕黎说过的话,把他的一言一行统统记录下来报告给许恒。
但每一次都是毫无例外,安仕黎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就像他不是来宣军做人质的,而是来做客的一样。
许恒的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安仕黎没有露出破绽而喜悦,又为自己没能查到破绽而忧虑。他活像一个被吊在悬崖上的人,上又不敢上,下又不敢下,就这么令人啼笑皆非地卡在中间。
在监视安仕黎表现出异常的情况下,许恒的确是一无所获,可在别的方面,许恒还真的了解到些东西。
首先,安仕黎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分别只剩下了一半,只是先前在和许恒的交流中刻意遮掩了右手,这才没有被许恒察觉到。
其次,安仕黎的肩上有着不轻的贯穿伤,明显是箭矢造成的,但这伤提前经过处理,已经不致命了。
最后,也是最引起许恒关注的,是安仕黎居住在宣军营后基本上没有别的动作,从早到晚,一门心思地翻看许恒给他的那几本书,读得日夜颠倒,几回连饭都顾不上吃。
在安仕黎把那些书读完后并交还后,许恒又给了他几本杂书,并认认真真检查起被安仕黎读过的那些书。这一检查,许恒如获至宝。
许恒首先检查的是《高王本纪》,其中留下了不少安仕黎的批准,其中令许恒侧目的有这样一些话:
“高王立国,重王室,轻外姓,非许姓不得高任,非许姓不得厚禄,宣以此兴,亦以此亡”
“古今圣王安民济世,立于不败之地,非其有超凡之能,在其能驭超凡之才,不知贤而不用,其国可忧,知贤而不用,其国可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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