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出人头地,连姓都改了,投奔洪家成为洪辽长子的伴读,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洪思用笃定,洪辽感叹没有两全之策,可不是将国家大义置于小家之上,他感叹之处,在于撤离终平他可能被皇帝收拾,不撤离终平那他就要被宣国人收拾了。
所谓的两全之策,两全就两全在怎么让他不被心力憔瘁的皇帝收拾也不被来势汹汹的宣国人收拾。
洪思用紧张万分,这个问题正是洪辽给他的考验,也是他上升的台阶。如果回答不来,洪思用的隐忍与努力就可能化为乌有。
“大人。”
洪思用自信地微笑起来,答案,他早就思考好了。
“撤退无妨,重要在于时机。宣军势大,终平亦为坚城,守至开春,宣军唯有撤退。事后,大人可向陛下上书南撤,陈明利害,令陛下下旨准允南撤。
倘若大人之南撤为遵从陛下旨意行事,陛下焉能治罪大人?群臣又焉能非议大人?全国而全身,或可慰大人公忠体国之心。”
“好!”
洪辽拍手叫好,欣慰之色溢于言表,他欣赏地看着洪辽道:
“不错!你小子着实聪慧,智谋不凡。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我那长子洪福好勇寡谋,日后,他还需要你多多扶持。”
“谢大人看重!”
洪思用激动地跪倒在地,洪辽这番托孤式的言论已经洪思用隐约窥见自己前程似锦的未来了,他感到自己那颗滚烫的心都要冲出胸腔了……
“砰”的一声,洪辽的银勺子掉落在地上。
“哎,真是,贤侄,帮本都督捡一下勺子。”
洪思用愣了愣,他现在跪倒在地,而那掉落的勺子就在他前方不远处。
现在他要么站起来,走过去,蹲下,然后把勺子捡起来递给洪辽,要么就爬过去捡起勺子,再把它递给洪辽。
但洪辽迟迟没有发出起身的指令,始终只是默默注视着他,等待他把掉落在他脚边的勺子捡起来递给自己。
洪思用动身了,他像一条狗似的爬到洪辽脚边,捡起那只勺子,将之双手托起举过头顶,递向洪辽。
洪思用不禁仰视从他手中取走勺子的洪辽,发现他看也没有看自己,哪怕只是一个瞥过的目光。
洪辽接过勺子,拿在手里用丝绢仔细地擦了擦,吹了吹,然后才想起对洪思用说道:
“哦,起来吧!你可以走了。”
“是!”
洪思用恭恭敬敬起身,以轻盈的脚步离开洪辽的屋子。在这个过程中,他那张青春稚嫩的面庞从始至终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是一张冰冷冷的面具。
……
曹承隐告别石建之后直奔宣军大营而去。
许志威率领主力前往终平之后,留下了六千宣军用以看管丰平内的昭军。
曹承隐知道许志威是想要直取终平,他对这一企划不置可否,但对于许志威只留下六千宣军的决定,曹承隐是嗤之以鼻的,光靠六千疲惫不堪的宣军,只怕未必敌得过城内蓄势已久的昭军精锐,更何况他们的统帅还是石建之。
为了避免局势发生恶化,曹承隐没有急于回到宣王那里复命,他直入剩余宣军的大营,请求留守于此的将领能够加强守备并呼叫支援。但这名将领是许姓王族,曹承隐得到的只是不屑一顾的讥讽。
“荒唐!石建之等鼠辈敢过来,我高兴犹且不及!先前那些昭军鼠辈只会趁机袭扰,等到我宣军正式做好迎战之准备,这些鼠辈却又仓皇逃走。哼!他们敢从丰平城里出来与我军交战,这六千人马足以破之!你这昭人,休要损我捧敌!退下!”
曹承隐见和这名宣军将领完全说不通,只得放弃了从他身上进行努力的打算。曹承隐参与到了巡营的工作中,期待正面击退随时可能发生的昭军突袭。
一整天的时间都是风平浪静,丰平那边没有传来任何的动静,到了傍晚时分,就连曹承隐自己也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太过多疑,有些敏感过度。
出于直觉,曹承隐真的不敢相信石建之会在这样的时候无动于衷。
曹承隐尚且如此,在这傍晚生火做饭的时分里,许多的宣军士卒更难免懈怠。
炊烟袅袅,饭香四溢,饥肠辘辘之声此起彼伏,包括曹承隐本人也是如此。
他连日奔波,马不停蹄地操心、办事,饥饿实在在所难免。闻着诱人的饭香,曹承隐咽下了一口接着一口的唾沫,他的思绪不禁被晚餐给占据。
造饭的炊烟,掩盖了战火带来的硝烟。
撼天动地而来的马蹄声,震碎了宣军饱餐一顿的美梦——昭军来袭了。
“该死!果然如此!”
曹承隐顾不得晚饭了,他拔出佩剑,高声号召士卒迎战,但状态与士气无不堪忧的宣军士卒组织的效率释放有限,他们的阵势还没有列成,有序的防守还没有组建。
昭军轻骑以无垠长空为苍白之披挂,以森然枪阵为银白之剑芒,以隆隆马蹄为惨白之丧钟……分明是数千的骑士,分明如同数千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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