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乱七八糟的思绪都飘散而去吧,就这样平淡地度日,安稳地生活下去吧。
这个故事的波澜壮阔,似乎就要告一段落了。
然命运永远是最奇妙的编剧,它总是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准备好最跌宕起伏的情节,人们往往无法做好准备,就要迎接命运抛来的考验。而英雄与凡人的区别,正取决于命运将机会给到他们面前之际他们不同的作为。
安仕黎决心已定,躺在床上,不久就进入梦乡之中。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也依然是段风平浪静的时光。
安仕黎在丰平里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有时前往军营巡视,履行他身为三军士气巡测员的职务。军营里的欢乐氛围是他习以为常的,他还偶尔会参与到这些活动中来,同卫广等军士们一同娱乐。
或许只有战争再度爆发,才会将军营里这份祥和也剥夺掉。
有时,他则会跟随武平一起,巡视丰平城里的大街小巷,维护城内治安,并协助武平处理案件、调解纠纷,日子一样过得足够充实。
结束一天的工作,武平还会邀请他去武平家里吃个晚餐,坐一会儿寒暄之阵,安仕黎自然也是不会推辞这份团聚的温馨。
他还会教武缘写写字,为她诵读几篇名家名作,都是一些政论、大道还有兵法相关的文章,安仕黎记得很熟悉,可以给武缘一点指点。
等回到自家宅邸,安仕黎往往也是不去多想些什么,天马行空的一切都被他默默封存。
他一上床倒头就睡,一觉睡到明天早晨,然后重复这些天干过的工作,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俸禄之类的嘛,就不要抱太多期望了。至少身为丰平的官员顿顿管饱还是能做到的,甚至在月初、月中、月底还能开开荤。
其实安仕黎这些天的工作也发现了,县衙缺钱归缺钱,武平、石建之这些人想要富裕还是轻而易举的,比如说可以为城中富户开一条方便之门让他们鱼肉百姓,自己从中获取保护费。
又或者将府库内的粮食、军械倒卖,甚至亲自下场盘剥百姓。
这些都是无数大昭官员的惯用招数了,哪怕是无品无级的贱籍胥吏也有自己的谋利手段,几乎没有人指望着微薄俸禄可以度日。
而武平和石建之等人都是坚守原则之人,从不昧良心做事,且绝不会纵容手下胡作非为。
这也与安仕黎的理念不谋而合,给与了他极大的归属感,他真的很庆幸自己能遇到石建之、武平、卫广等良善之人,也庆幸浑浊不堪的大昭官场还能有他们这样高尚之人。
这段时间,安仕黎也将武平和石建之等人每日的轨迹留意了一遍。
武平就不用多说了,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还是一位慈父,将他的女儿当作了他的心头肉。
他没什么远大理想,是典型的安于现状之人,可对他而言又有什么不好?他周围的就是他全部的。
而石建之,则相对复杂得多。石建之本就是一个特别的将领,他为扞卫大昭边疆抛头颅洒热血,可却对当今的大昭皇帝恨之入骨。
他的部下自由散漫,但在危机关头依旧可以和敌人死战。
石建之每天在军营的任务差不多就是按时进行检阅,点一次名,排练一次阵型就放士兵们自由活动,每隔十天才会举行一次比较严肃的操练,内容则是模拟对战。
其余时间,石建之都会一个人坐在帅帐里,有时在看书,有时什么都不做,仅仅是木头般地坐着,是展望未来亦或者是回忆往昔还是什么别的事情,安仕黎就并不清楚了。
他只知道石建之无论什么时候,脸上都仿佛附着了一层雾霾,尤其是当石建之那目光注视着自己时,那层雾霾就更为浓厚,令自己越发捉摸不透。
这一天,安仕黎照常巡视着军营,却被石建之叫了过去。
安仕黎以为石建之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交代,可石建之没有多说话,只让他上马,两人骑着马前往城外的原野。
石建之停了下来,从马上一跃而下,坐在地面上,安仕黎也下了马,坐在他的一旁。
原野上空空荡荡,四周寂寥无人,夕阳伸出的光辉倦怠地垂落在大地上,连偶尔掀起的晚风也都乏力之至,吹拂到身上,软绵绵的,如同碰上一片棉絮。
“将军,您带我到此,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石建之一路的讳莫如深,终于令安仕黎忍不住发问。石建之的目光平静地流淌在面前的原野之上,这里的每寸土地都是他曾守护过的。
默然良久,石建之开了口。
“在我们踏北,有一伙匪寇十分猖獗,这伙匪寇的首领名叫‘伏原虎’。”
踏北这样军区重镇还能有匪寇猖獗?而且无山无水,是在这大平原上?
安仕黎觉得荒诞,可转念一想也就不觉得荒诞了,在洪辽这帮虫豸治下,还能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石建之继续说道:
“我想你应该可以猜到,这伙匪寇要是只依赖自己,早就被消灭殆尽了。在这茫茫平原上,他们从何寻找一处易守难攻的根据地?他们真正的巢穴,是终平,踏北总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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