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独自回去房间的白慕浅心情低沉,并且也在漫长地思索着。
她之前做了很久的思考,才决定请父亲把自己嫁出去,在她心里,这是她能为父亲和妹妹做的最大贡献,可父亲却拒绝了她,她虽然在为父亲的疼爱而感到喜悦,但她又该如何是好呢?
她也向往一段美好的爱情,她也一直对那个曾拨动过她心弦的年轻人念念不忘,可她……终是活在现实里,要为眼前的事物而不是理想的事物考虑,梦中的一切是虚无缥缈的,她的妹妹和父亲都是近在眼前且令她无比热爱的,她也…唯有做出这样的牺牲。
如果一切都能两全其美该有多好呢?那个挡在自己身前,从富户手中拯救了自己的青年会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并拯救自己。
曾经她爱慕着对方,但她羞惭于自己的一无所有、不能为对方做些什么放弃了追求,但现在不是了,现在她家里有着庞大的财富,可以为对方的理想助力,若那个年轻人还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么自己一定会大胆追求对方……吗?
白慕浅笑了,这一次是自嘲的笑。
自嘲于自己的天真,自嘲于自己的幼稚。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放不下自己的妄想?
逝去之物,不会再来,从指间流失掉的一切,一样会沉入回忆。
她不配得到她期望的爱情,能够以自己的柔弱身躯帮到家人,便是她所能拥有的最大奢望。至于别的,似乎都不过是美好的妄想。
次日下午,白家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这个客人声称自己有一笔十分重要的买卖要和白深谈,错过了这桩买卖,白深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
心情郁闷的白深以为是谁又来招摇撞骗,打算让下人把来人给随意打发了,但他的老管家却急匆匆地前来见他,并对白深说道:
“老爷!此人便是那个刘员外手里救出小姐的青年啊!老爷一定要见见他。”
白深闻言一愣,他想起来就在自己回到老家的前一天,当地地主刘员外就想强占自己的长女,幸得一名青年搭救,他的女儿才幸免于难。他听女儿说过,这个青年后来前往了京城,没想到此人竟然会在这时来找自己,那自己就必须见一面了。
白深传唤下人带那个年轻人前来会客厅,安仕黎得以抵达白深的面前。
白深心情忧怅,但见到恩人,还是要尽力挤出一副笑脸,可当看见雄姿英发的安仕黎后,白深挤出来的假笑顷刻变为了真笑。
白深眼中带着对眼前年轻人的欣赏,向安仕黎拱手道:
“幸会阁下!当初多谢阁下搭救小女,在下谢过阁下,您快坐,想要任何报酬,白深必尽己所能。”
安仕黎坐了下来,微笑着对白深一拱手道:
“举手之劳而已,在下实不敢奢求报答。在下此来,是奉一位当朝高官的吩咐,与白大人谈一桩大生意,不知可否让白大人先屏退下人?”
当朝高官?听到这四个字,白深立即警觉起来,并察觉到眼前的安仕黎此行别有深意,不是简简单单报个恩这么简单。
出于谨慎,白深让下人把茶上上来后就都退下,然后白深还检查了一番屏风,见屏风后也没有藏人,他才警惕地看向安仕黎,说道:
“好了,阁下有话不妨直说,在下实在想不明白,在下这样的微末贱商,能得哪位高官的青睐。”
白深抿着茶,淡定地询问着安仕黎。
安仕黎手边的茶水冒着腾腾的热气,就像一团云雾,他笑着说道:
“白大人未免太过自谦,您不妨听了这下的这桩买卖,在下再告诉您在下是奉何人之命而来。”
“那你快说吧!”
“在下曾听闻,先前白大人被陛下要求捐助了二十万两白银给国库,不知白大人是何想法?”
“是何想法?”
白深笑了,即便他一肚子火,还能说个不字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他笑了起来,仰头注视天花板,一副虔诚庄重的模样,说道:
“还能有何想法?白某草芥之身,能为国库献上助力,自然是感激不尽!”
安仕黎点了点头,笑了笑,但再次看向白深的眼神却变得笑意中藏着锐利,他说道:
“在下还听闻陛下不但让白大人捐助,其所派太监还羞辱了白大人和白小姐,之后皇亲洪广也曾前来羞辱过白大人,白大人就一点也不恨吗?”
白深的心倏地一紧,看向安仕黎的眼神立刻便变得捉摸不透起来。他当然恨得要命,可问题是,他能说吗?说了不会出事吗?眼前的安仕黎到底卖的什么药?是奉某人之命前来试探自己不成?
白深一时间哑然,而安仕黎手边茶水的热气消退了不少,他微微前倾身子,一脸肃穆地说道:
“还请白大人如实相告,我们这场买卖,才有谈下去的余地。白大人,您好好想想,您本无过,却突遭横祸,肉食者仅仅因权势在手,就能对您和您的家人肆意欺凌、不留余地,而大人心怀良善,却也只能忍气吞声。这公平吗?这真的是大人所期望的吗?大人就…一点也不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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