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朝,太子与高鹤合力仍然不足以撼动您的位置,可您或迟或早,都是要离开的,等您离开,如何保证高鹤一众不会祸害丞相之子孙,辱没丞相身后之声名呢?
汪尚书年富力强,得丞相之倚重,可以汪尚书之心性与威望,断无法接管丞相离去后之局面,想必丞相您自己对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的。届时,祸及身后、贻害子孙,将使忠良之士寒心!丞相您不可不再三虑之啊!”
严万忠没有立刻回答,眉头拧成了一个紧密的疙瘩。
蒋羽之言是矣!正正好说得自己的心口上了,自己在世,就连正明皇帝和高鹤拧一块都不能奈何自己,又何惧换成一个小皇帝?
要是自己哪天不在了呢?高鹤不会放过自己,身为新君的太子也难以放过自己,而且树倒猢狲散,自己的部下们又难以庇护自己一家,自己子孙恐将无遗类矣!不行!不能不再慎重考虑一番!
严万忠的目光又回到蒋羽身上,眼里闪烁着狐疑的暗芒。
没错,蒋羽的这番话听上去是在为严万忠进行着考虑,可在蒋羽心中,当真就没有一点对自身的考虑吗?这又怎么可能呢?
蒋羽对他说这些,一定也有为自己谋利的因素存在,可对方的目的会是什么?
严万忠决定进行试探,看看蒋羽这厮苦口婆心的劝慰自己,可他心里惦记的到底是什么。他故意询问道:
“敢问蒋大人有何见教?”
蒋羽按捺住了将信王推举出来的举动,如果他把信王抛出来,再加上先前这番言论,等于是把自己的立场给亮明,让对方能摸清楚自己的底牌,并且变相告诉对方自己刚刚所谓的建议都是有利欲图的,必将大大降低对方的信任。
这在局势尚不完全明朗的当下是极不明智的做法,倘若消息传回,正明皇帝没有死,那他不就成最大小丑了吗?
蒋羽向严万忠恭恭敬敬地行礼,俯首说道:
“蒋某庸碌,愿从丞相之安排!”
蒋羽在说这番话时,内心是很有信心的,目前京城里面有法理继承皇位的除了太子就只剩信王,其余外地藩王的合法性都远远小于信王,即便蒋羽什么建议都不提,严万忠也多半会把目标锁定在信王身上。
正如蒋羽所料,除去太子后,严万忠心里适合继承皇位的就只剩下一个信王。
而他所怀的担忧与蒋羽亦是相同的,在局势尚不明朗的当下,把任何一杆大旗竖立起来都是极不明智的行为,一切只有等正明皇帝的音讯传回才能采取行动。
严万忠摇了摇头,说道:
“现在局势还很乱,我等臣僚应先尽臣职,只有等最坏的情况发生才能自做决断。”
说罢,严万忠命令下人把朝服拿来,他是时候赶往朝堂上收拾乱局了。他还劝告蒋羽先回府预备上朝,之后的局面留待之后再安排。
“丞相思虑周全,蒋某佩服!”
蒋羽心头的大石头落下了一半,既然严万忠没有咬死支持太子,那对方心里还剩什么选择,蒋羽自然就很清楚了。
现在,就只等宁默那边出结果,只要宁默他们能够得手,那他多年谋划就能宣告成功,执掌大权的那一天终于来临了!
就算是让凝国人得手也没有大碍,自己总是会留一招后手的,被控制在自己府邸内的叶绫正是自己的后手,只要以叶绫作为人质,哪怕正明皇帝是被凝国人所得,自己也能对方乖乖交出来,或是要挟他们把正明皇帝就地格杀。
一切都在掌握与预料之内,除非……除非正明皇帝能够侥幸生还。
蒋羽的额头飘来一抹乌云。这是唯一一个不能为他所掌控的变量,偏偏他一切行动与谋划又都是建立在正明皇帝身死的基础之上。
他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宁默他们一定可以得手,他们可是有足足五百来号人,再加上凝国人的队伍,总计就是一千人,这一千人难道还收拾不了正明皇帝的车队吗?
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成为胜利者。
蒋羽向严万忠告辞,随即迅速前往自己府上,准备穿好朝服再赶去参加紧急朝会。当他回到自己府上时,他才惊诧万分地得知那叶绫居然被放跑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突如其来的失去掌控,令蒋羽怒气冲冲地质问安仕黎道:
“我让你看好那个凝国女人,为什么会把她放跑?”
安仕黎懵了,要求放人的信不是你写的吗?而且书信的真实性还是得到过崔谨核实的呀。
安仕黎很快便隐隐意识到有诈,但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他把那封要求放走叶绫的书信交给了蒋羽,蒋羽一把接过,扫了一眼,愣在了原地。
“怎么一回事?我分明没有写过这封信,可这信的笔迹居然和我的如出一辙?真是奇了。”
而崔谨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粗疏真的酿成祸患,自己没有听安仕黎的话谨慎行事,竟把那个凝国女人给错放了。他立马向蒋羽请罪道:
“全怪小人失察!居然没能辨认出大人字迹,错放了那女人,小人万死难辞其咎,恳请大人治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缔王志请大家收藏:(m.2yq.org)缔王志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