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法租界的凌晨,雾气像掺了墨的棉絮,将街道裹得严严实实。陆沉舟趴在福煦路一栋洋楼的屋顶,身上的黑色夜行衣沾着露水和霜花,左臂的弹性护腕被冷汗浸透,紧紧贴着刚愈合不久的伤口——昨夜生擒东乡茂德时,被对方的匕首划开一道新的血口,此刻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肉,传来细密的刺痛。
他的左手掌心攥着那枚西山靶场的鹅卵石,石面棱角深深硌着指节老茧,粗糙的触感让他在浓雾中保持着绝对清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面上的沟壑,那里嵌着一丝暗红的血痕,是东乡茂德的血,也是他自己的——这痕迹像一枚烙印,提醒着他此刻的使命。屋顶的瓦片冰凉,透过夜行衣传来寒意,与掌心鹅卵石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让他的感官始终处于极致敏锐的状态。
身下的洋楼是地下党组织的临时观察点,阁楼里藏着一台微型电台,清雨正戴着耳机,快速敲击着发报键。她的黑色旗袍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小腿上绑着的备用手枪,发髻里缠着的细钢丝沾着雾气,眼神专注地盯着电台屏幕上的荧光信号——他们正在根据东乡茂德交代的情报,向各个联络点发送最后的转移确认指令。
“陆哥,最后三个联络点都回复了,已经全部转移完毕。”清雨的声音通过藏在耳后的微型耳机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东乡茂德招了,日军的清剿部队分三路推进:福煦路由佐藤小队负责,霞飞路是渡边小队,静安寺路是小林小队,总共三百多人,配备了重机枪和迫击炮,拂晓五点准时发起进攻。”
陆沉舟的目光穿透浓雾,落在街道尽头的拐角处。那里隐约能看到日军士兵的身影,他们穿着黑色军装,背着步枪,正小心翼翼地朝着这边移动,脚步声被浓雾掩盖,只有偶尔传来的枪械碰撞声,在寂静的凌晨格外刺耳。他的指尖微微收紧,鹅卵石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心中默默倒数着时间——距离五点,还有十分钟。
他的腰间藏着一把改造过的无声手枪,枪身缠着细麻绳,既防滑又能吸收后坐力;背后的背包里装着四枚微型定时炸弹和一把三八式步枪,步枪的准星被他特意打磨过,在微光下泛着冷光;胸前的暗袋里,一张手绘的街道地图被油纸层层包裹,上面用红笔标注着日军的进攻路线和预设的伏击点。
“按计划行事。”陆沉舟的声音压得极低,像风吹过瓦片的沙沙声,“清雨,你留在阁楼,用电台监控日军的通讯,随时向我汇报他们的动向;老吴带人在霞飞路的十字路口设置路障,用汽油桶和圆木堵住道路,等日军进入伏击圈就点燃汽油;我在福煦路的巷口设伏,先解决佐藤小队的指挥官,打乱他们的进攻节奏。”
耳机里传来清雨的回应:“放心,我会随时跟你保持联系。注意安全,佐藤是个老狐狸,擅长迂回包抄。”
陆沉舟没有回应,只是缓缓从屋顶滑下,落在洋楼的后巷。他弓着身子,借着墙壁的掩护,快速朝着福煦路的巷口移动。后巷的地面湿漉漉的,长满了青苔,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避免滑倒发出声响。左臂的伤口被牵扯得生疼,他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掌心的鹅卵石被攥得更紧,石面的棱角硌着指节,让他保持着稳定的呼吸。
抵达巷口时,天边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陆沉舟躲在巷口的垃圾桶后面,目光紧紧盯着街道。佐藤小队的士兵已经越来越近,约莫五十人,为首的佐藤正骑着一匹战马,腰间挎着军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他的身边跟着两名护兵,手中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陆哥,佐藤小队距离你的伏击点还有五十米,渡边小队已经抵达霞飞路路口,正在试探性前进。”清雨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陆沉舟的手指轻轻扣住无声手枪的扳机,目光通过枪管的准星,牢牢锁定着佐藤的胸口。他的呼吸放得极缓,胸腔起伏微弱,掌心的鹅卵石硌着掌心,带来一种熟悉的痛感,让他的手臂保持着绝对稳定。
当佐藤的战马走到巷口正对面时,陆沉舟猛地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射中了佐藤的胸口,佐藤闷哼一声,从战马上摔了下来,当场死亡。日军士兵们猝不及防,纷纷停下脚步,朝着巷口的方向开枪射击。
“开火!”陆沉舟大喊一声,从垃圾桶后面冲了出来,手中的无声手枪连续射击,几名日军士兵应声倒地。隐藏在周围巷子里的队员们也纷纷开火,子弹像雨点一样朝着日军士兵射去。
日军士兵们陷入了混乱,想要反击却找不到明确的目标,只能胡乱开枪。陆沉舟利用街道两旁的店铺作为掩护,不断变换射击位置,左臂的伤口被后坐力的冲击牵扯得生疼,鲜血浸透了护腕,滴落在地上。他却丝毫没有退缩,掌心的鹅卵石被攥得更紧,石面的棱角硌着指节,让他保持着精准的射击。
“陆哥,渡边小队听到枪声,正在朝着福煦路增援!”清雨的声音带着急切,“老吴已经点燃了汽油,霞飞路的路口被大火封锁,但他们还是派出了一部分兵力迂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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