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法租界的雨夜,梧桐叶被雨水冲刷得发亮,水珠顺着叶脉滑落,在青石板路上汇成细流,倒映着沿街霓虹的斑驳光影。陆沉舟坐在“同福客栈”二楼的靠窗角落,身上的深灰色西装沾着细密的雨丝,左臂的弹性护腕被雨水浸得发潮,护腕下的伤口——那是运粮破围时被日军子弹擦伤的两寸创面,此刻正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肉,传来细密的刺痛。
他的左手掌心紧紧攥着那枚西山靶场的鹅卵石,石面棱角硌着指节老茧,粗糙的触感让他在这喧嚣的客栈里保持着极致清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面上的沟壑,那里嵌着一丝未干的水渍,与掌心的冷汗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冰凉的黏腻感——这是他潜伏多年养成的习惯,疼痛与触感总能让他远离麻木,保持对危险的敏锐感知。
西装内袋里藏着一枚微型电台,机身被特制的防水布包裹,按键上贴着极小的荧光贴纸,便于黑暗中操作;口袋边缘还别着一支改造过的钢笔,笔杆里藏着三根细钢丝(分别对应不同型号的锁芯)和一小瓶腐蚀剂;胸前的暗袋里,一张卷成细筒的电报底稿被油纸层层包裹,上面是地下党组织截获的日军加密电码,只有破译出内容,才能知道日军下一步的行动——据可靠情报,这是一份关于“肃清租界地下党”的绝密计划。
“陆哥,译电本拿到了。”清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长发挽成发髻,戴着一副黑色手套,完全一副出入舞厅的贵妇模样。她的旗袍盘扣里藏着一把小巧的无声手枪,发髻里缠着细如发丝的天线,手中的精致手包里,除了口红、粉饼等女性用品,还装着一本日军最新的密码本和一支微型放大镜。她的眼神看似平静,实则快速扫过客栈大堂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角落里两个假装喝酒、却总在偷偷观察二楼的男人身上——他们的领口别着一枚不起眼的樱花徽章,是日军特高课的标志。
陆沉舟的目光顺着清雨的视线望去,指尖的鹅卵石被攥得更紧,石面几乎要嵌进肉里。那两个男人穿着灰色中山装,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的老茧,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他们的桌子底下,隐约能看到一截枪托的轮廓,显然是早有准备。
“小心点,特高课的尾巴跟过来了。”陆沉舟的声音压得极低,像窗外的雨声一样轻柔。他接过清雨递来的密码本,快速翻开——这本密码本是用日文编写的,每页都有复杂的数字和符号对应表,还有日军特有的“樱花暗号”标记,想要破译电码,必须结合密码本和日军近期的行动规律。
清雨在陆沉舟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假装喝茶,实则通过茶杯的反光,继续观察着楼下的两名特工。“老吴传来消息,这份电码是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发给上海特高课的,落款是‘东乡’,应该是东乡平八郎的后人东乡茂德,此人是日军的密码专家,擅长使用多表替换密码,之前我们截获的三封电码都没能破译。”
陆沉舟的指尖在密码本上轻轻划过,目光专注地看着电码底稿上的一串数字:“734 289 516 372 945 628 197 431 856……”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左手的鹅卵石被攥得更紧,石面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种熟悉的痛感,让他的大脑保持着高速运转。
他知道,日军的多表替换密码,需要找到密钥才能破解。而密钥通常隐藏在日军的常用语、日期或者特定事件中。他快速回忆着近期的日军动向:封锁租界、粮荒、扫荡秘密粮道……这些事件中,有没有重复出现的数字或日期?
“清雨,你记不记得,日军封锁租界的日期是10月12日?扫荡粮道是10月18日?”陆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清雨点了点头:“记得,怎么了?”
“10、12、18……这些数字会不会和密钥有关?”陆沉舟快速在纸上写下这几个数字,然后对照着密码本上的替换表,开始尝试破译,“734减去10,得到724,对应密码本上的‘清’;289减去12,得到277,对应‘剿’;516减去18,得到498,对应‘计’;372减去10,得到362,对应‘划’……”
随着破译的进行,电码的内容渐渐清晰:“十月二十五日,拂晓时分,对法租界福煦路、霞飞路、静安寺路沿线的地下党联络点实施清剿,重点抓捕‘夜隼’及其同伙,务必一网打尽。行动代号:樱花落。”
陆沉舟的眼神骤然锐利,掌心的鹅卵石被攥得更紧,石面几乎要嵌进肉里。十月二十五日,就是三天后!如果不能及时将消息传递出去,租界内的地下党组织将遭受灭顶之灾。
“必须立刻通知所有联络点转移!”陆沉舟的声音带着急切,他快速将破译后的内容写在一张小纸条上,然后塞进钢笔的笔杆里,“清雨,你带着纸条,从客栈的后门撤离,通知老吴和其他同志;我留在这里,引开楼下的特高课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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