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出生,我就把魔篁圃交给她。”云裂痕望着窗外的墨竹,夜色里的竹影泛着淡紫,“那片竹是你种的,如今已长了十年,竹根扎得深,能护她长大,也能让她少受些魔气的扰。”
正说着,殿门被轻轻推开,两个小童走进来:男孩文烈约莫七岁,穿玄色短打,眉眼沉稳,手里攥着块墨竹佩,指节泛着白;女孩文瑶六岁,穿浅紫短衫,辫子上系着墨竹珠,举着个玄色襁褓,小脸上满是雀跃。
“教主,夫人!”文烈先开口,声音嫩却透着劲,把墨竹佩递到云裂痕面前,佩上的竹纹已打磨光滑,“这佩磨好了,就差刻字!我想刻‘云缥筱’三个字,再刻个‘护’字,您看行吗?”
文瑶也凑过来,把襁褓举到林飘潇面前,襁褓上的淡紫竹纹绣得整齐:“夫人,这是我绣的!用的是魔篁丝,软得像云,不会硌着小少主!”这竹纹是她偷偷学林飘潇的绣法,练了半个月,指尖被针扎了好几个小口子,却没敢说。
林飘潇接过襁褓,指尖蹭过魔篁丝,软得让人心安,眼里满是笑意:“瑶儿手真巧,筱儿定会喜欢。”她看向文烈,指尖点了点墨竹佩,“刻‘护’字好,以后你和瑶儿,要像护着这佩一样,护着筱儿,好不好?”
文烈重重点头,把佩抱在怀里,像护着珍宝:“我会的!以后我帮小少主练剑,教她用玄铁剑;瑶儿帮小少主打理魔篁圃,摘墨竹果!”
文瑶也跟着点头,小辫子晃着:“我还会给小少主编竹篮,装她喜欢的东西!”
云裂痕看着两个孩子的模样,眼底的威严柔了些——文烈是教内老护法的孙子,老护法为护离痕天战死,他便把孩子带在身边教养;文瑶是林飘潇远亲的女儿,父母早亡,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这两个孩子忠心,正好做筱儿的左膀右臂。
待文烈和文瑶退下,林飘潇靠在云裂痕怀里,声音轻得像梦:“昨日我梦见筱儿了,她穿着玄色小衣裳,在魔篁圃里追墨竹蝶跑,手里还攥着块暖玉,像极了你当年给我的那块。”
云裂痕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掌心贴着她的腹部,能感受到细微的胎动:“那是筱儿与我们的缘,也是与离痕天的缘。等她出生,我就把暖玉碎屑给她戴上——那是当年从轮回通道捡到的,泛着仙气,能护她不受魔气反噬。”他望向窗外的魔篁圃,墨竹在夜色里泛着淡紫,“以后她的路,我们都铺好,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平安,只要开心。”
夜深时,云渺宗的竹舍已静得能听见竹露滴在竹席上的声。
君青筠躺在竹榻上,手里握着霜竹叶,叶片的银辉在夜色里泛着淡光,映得她的指尖也亮了。想起白日念出“云缥筱”时忆竹的反应,想起《竹纹考》里“双双入轮回”的记载,心口的空落终于被填满大半。她轻轻摸了摸小臂的疤,在心里说:“云缥筱,我会找到你,不管你在仙道,还是魔道,不管你记不记得我。”
离痕天的魔殿内,林飘潇已睡着,呼吸轻得像墨竹的叶响。云裂痕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文烈打磨的墨竹佩,用魔火轻轻勾勒“云缥筱”三个字——魔火是淡紫色的,裹着佩身,竹纹在火里泛着暖;掌心里的暖玉碎屑突然亮了,与云渺宗竹舍里霜竹叶的银辉,透着相同的频率,像两条看不见的线,把两个时空里的人,缠得紧紧的。
窗外的墨竹在夜色里晃着,竹影落在玄色襁褓上,像在为未出生的小少主织路;云渺宗的忆竹也泛着银辉,竹影落在君青筠的素白弟子服上,像在为寻忆的人指路。一仙一魔,一暖一冷,却因“竹”与“执念”,成了最紧密的羁绊,等着重逢的那天,把“护你”的旧念,重新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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