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比我还上心。”林飘潇笑着,伸手摸他鬓边的墨竹珠串——珠串是他们成婚时,她用魔篁籽串的,“当年你护灵脉,连自己的伤都顾不上,哪有这么细的心思。”
“护你和筱儿,不一样。”云裂痕握着她的手,往魔篁圃深处的竹亭走,亭里的银壶还温着,飘着墨竹露的香,“昨日煮的墨竹露剩了些,温在壶里,你喝些,能养着筱儿。”
两人坐在竹亭里,云裂痕倒出墨竹露,递到林飘潇唇边。甜润的液体滑过喉咙,林飘潇忽然说:“昨夜又梦见筱儿了,她穿着玄色小衣裳,手里攥着块暖玉,站在墨竹下,对着空气喊‘姐姐’,声音软乎乎的,像你小时候喊我‘潇姐姐’的样子。”
云裂痕的动作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个暗紫锦盒,里面是那点暖玉碎屑,泛着淡银的光:“这玉我用魔气养了三个月,已能护着筱儿不受魔气反噬。等她出生,我便把玉嵌在墨竹佩上,让她戴着,贴身护着。”他把锦盒放在林飘潇掌心,“你说她喊‘姐姐’,或许是在轮回里,有想见的人,等她长大,我们便陪她找。”
林飘潇捏着锦盒,暖玉的温透过锦缎传来,暖得手心发颤:“好,不管是谁,只要筱儿想,我们就护着她见,不让她受委屈。”
魔篁圃的另一侧,文烈正握着柄小魔剑练剑。
剑比成人的剑短半尺,剑柄缠着淡紫魔篁丝,是云裂痕特意为他打造的。他站在墨竹间,剑刃劈向旁的石块,火星溅在竹露上,瞬间灭了——昨日云裂痕拍着他的肩说“想护小少主,就得先让自己变强,不然连她的衣角都护不住”,这话刻在他心里,天不亮就来练剑,额角的汗滴进衣领,也没敢歇。
“文烈哥哥,你看我编的竹篮!”
文瑶提着个淡紫竹篮跑过来,篮里装着几颗墨竹果,果皮泛着深紫,沾着晨露。她把篮递到文烈面前,篮壁上编着极小的“筱”字,竹丝密得怕洗散:“我练了十几次才编好,指尖被竹丝扎了好几个小口子,不过没关系,筱儿看到肯定喜欢!我还在篮底绣了竹纹,用的是魔篁丝,软得很。”
文烈收剑,擦了擦汗,接过竹篮仔细看:“编得好,筱儿会喜欢的。”他望向竹亭的方向,“教主说下月要教我们学《魔篁谱》,还要学琴棋,说小少主以后要学,我们得先学会,才能教她,不能让她比别人差。”
“我已经开始学绣竹纹了!”文瑶拉着他的袖子往竹亭走,小辫子晃着,“夫人说筱儿可能喜欢素净的,我绣了半朵竹纹,等她出生,绣完给她当襁褓衬布,软乎乎的,不会硌着她。”
两人走到竹亭外,没进去,只站在墨竹后。听着云裂痕和林飘潇的对话,文烈握紧了剑柄,指节泛白;文瑶攥紧了竹篮,小脸上满是认真——他们都记得,教主和夫人说“你们是筱儿的人,要护她平安,护她开心”,这承诺,比练剑学文更重要。
云裂痕似乎察觉到他们,回头招手:“进来吧。”他从袖中取出两本书,一本是线装的《魔剑要诀》,纸页泛着墨竹的淡香;一本是《竹编谱》,里面夹着几片干墨竹叶,“文烈,这剑谱你拿去,每日练一页,不懂就来问我;文瑶,这编谱里有新的竹纹样式,你学学,以后给筱儿编更多好看的物件。”
文烈和文瑶接过书,齐声应:“属下明白!定不辜负教主和夫人!”
林飘潇笑着,从亭里的竹盘上拿起两颗墨竹果,递给他们:“练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吃点果补补力气。以后筱儿出生,还要靠你们陪她玩,教她练剑编竹呢。”
文烈接过果,小心地放进怀里,想留着给筱儿;文瑶则立刻咬了一口,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眯起眼笑:“夫人,这果真甜!筱儿肯定喜欢,我以后天天给她摘!”
傍晚时分,云渺宗的晨雾已散,夕阳透过竹枝,洒在君青筠的竹盒上,染出淡金的光。
她终于编完了最后一针,盒壁的竹纹完整了,与忆竹的纹路严丝合缝。她把霜竹叶放进盒里,盖上盖子的瞬间,竹叶的银辉突然透过竹纹,映在她的小臂上,与那道浅疤重合——眼前炸开一片亮银,玄色影子抱着她在云絮里飞,风裹着桂花酒的甜,那人在她耳边说“等灵脉稳了,我们回霜月轩,煮你喜欢的桂花酒,看竹影落在酒盏里”。
这一次,她看清了玄色影子的眉峰,有道与她疤相似的浅痕,剑穗的浅紫丝线,正缠着片霜竹叶,晃在她眼前。
“云缥筱……”她轻声念出名字,竹盒的银辉更亮,心口的空落淡了些,多了几分笃定——不管隔着多少轮回,多少仙道与魔道的距离,她总能找到这个人,找到那座等着她们回去的霜月轩。
而离痕天的魔篁圃里,夜色已降。云裂痕抱着林飘潇回内寝,墨竹的影子落在他们身上,像裹了层软纱;文烈还在练剑,剑影在竹间闪着淡紫的光;文瑶坐在竹下,借着月光绣竹纹,针脚越来越稳。竹亭里的银壶还温着,暖玉碎屑在锦盒里泛着淡光,与云渺宗竹盒里的霜竹叶,隔着万里,轻轻呼应。
一边是残忆织就的“寻”,一边是暖语盼来的“生”,看似隔着遥不可及的路程,却因那片霜竹叶、那块暖玉碎屑,还有藏在骨血里的“护”与“等”,正一点点往一处靠——等君青筠拼完所有记忆碎片,等离痕天的小少主睁开眼触到墨竹,那场跨越了轮回与身份的重逢,就会在某个晨雾浓或淡的日子,悄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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