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的胶片记录着两只手紧紧交握的瞬间,背景里白玉兰与紫荆花竟绽放在同一枝头,是特意摆放的插花,花盆是普通的粗瓷碗,却透着温馨。
陈宇送来最新调查报告,文件夹上贴着“机密”标签,用红色墨水写的,格外醒目。报告显示旧厂房地块的产权纠纷背后,仍有许振邦旧部在暗中活动,他们不甘心当年的失败,总想找机会搅出些风浪。
许峰将报告锁进保险柜,转动密码盘时,指节微微用力,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清楚揭开历史真相的同时,也要警惕阴影中的反扑,就像走夜路,既要看到前方的光,也要留意脚下的坑。
他走到窗边,望着对岸九龙城寨方向的点点灯火,那里曾见证祖辈的击掌为盟,如今也要见证他们如何守护这份传承。晚风拂过,带着海水的潮气,吹得窗帘轻轻晃动。
司徒倩在驻地计划的第一个工作坊里,带领艺术家们用现代舞诠释老照片中的故事。舞者们穿着简约的白衣,动作舒展,像一群展翅的鸟。
当舞者的水袖拂过投影上的祖辈面容,录音机里响起《霓裳羽衣曲》的复原乐章,由两地音乐家共同演奏。古筝的清越与粤胡的婉转交织,时而如黄浦江潮起,时而似香江浪涌。仿佛完成了跨越四十年的合奏,场内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掌声,有人眼角闪着泪光。
林晓曼在后台悄悄拭去眼角的泪光,指尖触到温热的湿痕。她看着台前相拥致意的沪港艺术家,忽然明白母亲当年担任刊物责编时,那些字里行间藏着的期待。她终于找到了自己在这场传承中的位置,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参与者。
许峰召集律师团队,依据新发现的证据重新来理清旧厂房产权。会议室里堆满了文件,律师们不时低声讨论,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细碎的声响。有人指着地契上的骑缝章,与调解书比对,确认字迹的连贯性。
在文件堆中,他们找到1975年许敬鸿亲笔写的备忘录:“此地块当为沪港艺术交流之基石,后世不可违此约。”泛黄的纸页在灯光下如同无声的誓言,边角的茶渍晕染成浅褐色,像一枚时间的印章,提醒着后人莫忘初心。
深夜,艺术家的驻地依然亮着几盏灯,司徒倩和许峰并肩走在改造后的厂房空间里。地面是重新打磨过的水泥地,映着两人的影子,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墙角的艺术家正在调试设备,键盘的敲击声断断续续,与远处的海浪声交织。
他们在一面特意保留原貌的砖墙前停下,上面隐约可见“永庆班”的褪色漆字,是用红色油漆写的,如今只剩淡淡的印记,像一道浅浅的伤疤。墙根处长着几株倔强的野草,从砖缝里探出头来。
“爷爷们当年没完成的梦,”司徒倩轻声说,“现在由我们来继续。”晚风从天窗吹进来,掀起她鬓角的碎发,带着远处夜市的食物香气。
许峰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他指尖摩挲着她无名指上那枚素银戒指,是他托人从上海老字号银楼定做的。远处传来货轮悠长的汽笛声,如同历史的回响,在夜空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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