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强迫自己站起来。
不能待在这儿了。枪声肯定会引来更多的人。必须离开!
他咬着牙,强忍着恐惧和恶心,走到那两具尸体旁边。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伸手在其中一具尸体上摸索起来。他找到了一小包硬得能崩掉牙的干粮,还有一个沉甸甸的、装满清水的水壶。水壶壁上还刻着几个看不懂的符号。
他把这些东西,还有那两支沾满了血和脑浆的槐树枝“箭”捡了回来。当他集中精神,想着“收起来”的时候,手背符号微微一热,手里的东西瞬间消失不见。而在他意识的那个【储物空间】里,那几个格子相应地出现了干粮、水壶和箭矢的微小图标。
这个发现让他稍微安定了一点点。至少,有了这点物资,能多撑一段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易安春就像个荒野幽魂,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艰难地求生。白天,他尽量躲藏在隐蔽的沟壑或者密实的灌木丛里,靠那点干粮和凉水充饥,耳朵竖得老高,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晚上,他才敢借着星光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朝着一个方向移动。
他一路走,一路看,心也越来越沉。
这片土地,显然正在经历可怕的战火。他好几次远远看到地平线上冒起的滚滚黑烟。经过一些小的村落时,看到的只有断壁残垣,烧焦的房梁,还有…来不及掩埋的百姓尸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死状凄惨。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焦臭和腐烂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每一次看到这些景象,他都会浑身发冷,呕吐的欲望和那股子因为“系统”存在而隐隐躁动的杀意,就会在他脑子里激烈地打架。
他越来越明白,自己大概是回不去了。而且,是被扔进了一个人间地狱。
他必须活下去。
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在他心里疯长。
他开始更主动地去摸索脑子里那个该死的“系统”。他发现,只要集中精神,就能随时叫出那个界面。【生命值】和【法力值】会随着他休息、吃东西喝水而极其缓慢地恢复。那点经验值离升级还远得很。
他尝试着去感受【多重箭】。他发现,只要他有意去引导,哪怕不拉弓,也能感觉到体内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可以流动的“能量”。尝试着去控制它,会让脑袋针扎一样疼,而且那能量溜得飞快,根本抓不住。
他还试着做了把更结实点的弓,削了更直的箭。他发现,当他握着这些自制的武器,集中精神去感受时,界面里【装备栏】的“主手武器”和“弹药”格子会微微发亮,似乎可以被“装备”上去。但他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好像缺了点什么关键的步骤。
这天夜里,他摸到了一条土路附近。远远地,他看到了灯光和听到嘈杂的人声。他小心翼翼地爬上一处高坡,向下望去。
那是一个不大的镇子,或者叫据点更合适。土坯垒的矮墙围着,几个角落修了简易的木头哨塔,上面有探照灯在来回扫。矮墙外面,拉着铁丝网。门口有沙包堆的工事,几个穿着同样土黄色军装的士兵抱着枪,在门口晃悠。一些骡马大车进进出出,车上盖着苦布,看不出拉的是什么。镇子里面,偶尔能听到几声呵斥和狗叫。
这显然是一个敌人的据点。
易安春趴在冰冷的土坡上,看着下面那一片忙碌景象,还有哨兵手里那明晃晃的刺刀。几天来看到的那些悲惨景象,一下子全涌到了眼前。
一股邪火,混着恐惧、愤怒,还有那么一点点因为掌握了非常规力量而产生的扭曲勇气,猛地窜了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但他知道,他不能就这么看着。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那把改良过的、稍微像点样子的木弓,和几根削尖了的箭矢。
他回忆着那天晚上【多重箭】被触发时的感觉,努力调动着体内那一点点可怜的法力,将精神集中在那唯一亮着的技能图标上。
然后,他借着夜色和地形的掩护,像一头潜行的猎豹,朝着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据点,悄悄地摸了过去。
夜色,浓重如墨。
一场由穿越者发起的、生涩而决绝的复仇,即将在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上,悄然拉开序幕。
“暗夜幽灵”的传说,今夜,将首次真正地…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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