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春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熔炉里打碎又重塑了一遍的铁胚,虽然外形还粗糙,但内里的杂质已被淬去,筋骨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扎实感。鬼医莫问那套邪门又痛苦的“疗法”,配合着日复一日的粗重劳作,近乎残忍地将他原本那具依靠系统、看似强大实则根基虚浮的身体,彻底打碎,然后又用最原始、最笨拙、却也最坚实的方式,一点点重新塑造了起来。
他现在能轻松挥动那把锈柴刀,将碗口粗的枯树桩几下劈成柴火;能扛起百十来斤的石头,脸不红气不喘地走上半里地;夜里对着符文石壁静坐时,体内那股新生的、微弱却精纯的能量流,已经能如臂指使般在主要经脉中顺畅运转,虽然远不如从前系统加持下那般磅礴,却多了一种如溪流般绵绵不绝的韧性。
更重要的是,他对身体的掌控,对力量的感知,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细腻程度。闭着眼,他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微弱声响,能“感觉”到肌肉纤维收缩舒张时产生的细微力量变化。这种掌控感,比单纯拥有强大的力量,更让他心安。
当然,那破系统依旧半死不活。偶尔内视,看到的还是一个布满裂痕、大部分功能灰暗的破烂界面。但易安春现在已经不怎么在意了。他隐隐感觉到,莫问这套“破而后立”的法子,或许才是真正适合他的道路。系统就像是一套现成的、功能强大却隐患重重的外挂软件,而现在,他正在学习如何从底层开始,编写属于自己的、更稳定、更契合硬件的“原生代码”。
这天下午,易安春刚把莫问指定的一堆药材捣成粉末,累得满头大汗,正准备歇口气,就看见林雪脚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脸色比平时更加凝重。
“有情况。”她压低声音,看了眼蹲在墙角逗弄一只毒蝎子的莫问,对易安春使了个眼色。
两人走到石屋外僻静处,林雪才急促道:“毒心秀才那边有异动。我们的人发现,他最近频繁出入城北的‘黑水码头’,似乎在暗中调集一批特殊的货物,动作很隐秘,但数量不小。”
“特殊的货物?”易安春皱眉,“是什么?”
“不清楚,守卫极其森严,我们的人无法靠近。”林雪摇头,“但可以肯定,绝不是普通物资。而且,毒心秀才这次亲自坐镇,身边还多了几个生面孔,气息很强,不像是黑龙会一贯的路子。”
易安春心里一沉。毒心秀才这条毒蛇,果然没闲着。上次盐坊吃了亏,这次动作更大,还找了外援?他想干什么?
“上面判断,毒心秀才很可能在策划一次大的行动,目标未知,但危害极大。”林雪盯着易安春,“我们需要弄清楚那批货物到底是什么,以及他的具体计划。”
易安春明白她的意思。侦查任务,又来了。但这次,和以前完全不同。他不再是那个依赖系统技能、可以肆意暗影穿梭的“暗影”,而是一个力量刚刚重塑、各方面都还很“原始”的新手。
“我…试试看。”易安春没有把话说满。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斤两,硬闯码头无疑是送死。
“不是试试,是必须谨慎再谨慎。”林雪语气严肃,“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正面冲突。这次任务以侦查为主,远远观察,获取信息,一旦有暴露风险,立刻撤离,绝不要恋战!”
她拿出一张简陋的码头区域草图:“这是黑水码头的大致布局和毒心秀才可能存放货物的几个仓库位置。你找个制高点,远远观察就行。”
易安春接过草图,仔细记下。他知道,这是检验他这段时间“修炼”成果的时候了,也是他真正以“新生”姿态,重新踏入黑暗世界的第一步。
深夜,子时。易安春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粗布衣服,脸上抹了锅底灰,如同一个最普通的码头苦力,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黑水码头外围的阴影里。
他没有动用任何技能,纯粹依靠这段时间锻炼出的强健体魄、敏锐的五感和对环境的细致观察,在堆积如山的货箱、废弃的渔船和潮湿的棚户区间穿梭。脚步轻盈,呼吸绵长,动作间带着一种猎豹般的协调与安静。
很快,他找到了一个理想的观察点——一座废弃的木质吊塔,位置偏高,视野开阔,又能很好地隐藏身形。
他如同猿猴般灵巧地攀上吊塔,找了个稳固的横梁趴下,屏息凝神,朝着林雪标注的那几个仓库方向望去。
码头核心区域灯火通明,巡逻的守卫明显比平时多了数倍,而且个个眼神锐利,气息精悍。几个关键仓库门口,更是站着几个穿着不同于黑龙会服饰、眼神冷漠的汉子,一看就是好手。
易安春耐心等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码头上一片忙碌景象,工人们搬运着各种货物,但那些重点仓库却始终大门紧闭,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他以为今晚可能不会有收获时,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从水道传来。一艘没有悬挂任何旗帜的中型货船,缓缓靠上了最里面的一个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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