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七离开乐安镇后,没有丝毫耽搁。他按照幽槿指引的方位,披上幻月披风,将混沌灵力源源不断注入脚下踏云法宝。
“嗖——!”
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向着朔方坊市的方向风驰电掣而去。他心里有些庆幸,当初没舍得用《太上化灵经》炼化这飞行法宝,否则绝无可能拥有如此速度。幻月披风在混沌灵力的激发下,让他的身形在空中完美隐匿,只留下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
一路疾飞,他看到不少驾驭着各色妖云赶路的妖族,修为多在筑基中后期,偶尔也有金丹期的大妖化作流光掠过天际。
到了晚间,他终于抵达目的地附近。一座由漆黑曜石垒砌而成的巨大城池,出现在地平线上,在夕阳余晖中泛着冰冷坚硬的光泽。这便是黑石城,距离朔方坊市已不足百里。
城门口喧嚣异常,各族妖族排着长队等待入城,车马辘辘,更夹杂着金属镣铐碰撞的刺耳声响和一股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陈小七心念一动,《化妖术》悄然运转,周身顿时散发出纯正而沛然的妖气,手臂和脖颈处细密的鳞片若隐若现,眼神也变得冰冷凌厉。他穿着狐四娘亲手缝制的皮质坎肩,裸露的双臂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腰间一长一短两把刀——长刀“奔雷”,正是那日三人合力锻造的雷系战刀;短刀“斩天”,则透着一股内敛的锋锐。在千机幻容术的作用下,他化作一个三十多岁、面容凶悍的中年汉子,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更添几分煞气。
他混在几支入城的队伍里,缴纳了晶核(妖族通用货币,十枚晶核抵一枚妖晶),顺利进入了这座充斥着野蛮与交易的城市。
通过旁听路人和商队伙计的交谈,他了解到,从长城沿线掳掠来的大量人族俘虏,大多会先被送到这里进行“分拣”和初步售卖。有价值的修士会被单独挑出,施加更严酷的禁制,然后送往更大的拍卖场或某些特定买主手中。此处也有妖族军队驻扎休整。
他首先要确定清虚宗弟子的具体下落。
第一站,黑石斗技场。
这里是筛选“优质货物”的地方,俘虏们被迫相互厮杀或与妖兽搏斗,供妖族取乐,同时也评估其“潜力”。陈小七花了几枚晶核,坐进了喧闹刺耳的观众席。狐四娘几乎掏空了家底,给他准备了数十万妖晶,此刻他手腕上那个红色玉镯仿佛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嘱托。这样的女人,他如何能不爱?他收敛心神,目光冷峻地投向下方血腥的沙场。
场中,一个遍体鳞伤的人族汉子刚刚被一头凶猛的裂齿妖狼撕碎,鲜血瞬间染红了大片沙地。看台上爆发出狂热的欢呼和嚎叫。紧接着,又一队十余人被铁链锁着,踉跄押入场中。他们穿着破烂不堪但依稀可辨的宗门服饰——“灵溪剑派”,个个面带悲愤与绝望。陈小七冷眼旁观,身边充斥着各种疯狂的叫喊。
这时,一个侍者模样的鼠妖端着托盘和兽皮赌票凑了过来,谄媚地问:“这位兄弟,有兴趣下注玩两把吗?”
陈小七凌厉的目光一扫,那鼠妖吓得一哆嗦,转身就想溜。陈小七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塞了几枚妖晶过去,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我想买几个人族女修玩玩,哪儿有卖?”
鼠妖看着手里亮晶晶的妖晶,喜出望外,连忙指着不远处另一个高台:“爷,您瞧那边,‘媚香台’!那儿专营人族女修!普通的1000妖晶一个!小的跟那儿管事熟,可以给您打折,需要带路吗?”
陈小七一把推开他,冷哼一声:“爷有的是妖晶,不差那三瓜两枣!”说完,大步流星朝“媚香台”走去。
他心下焦急,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脚步加快了几分。斗技场高高的贵宾席上,一个肥胖的猪妖对旁边的狼妖将领努努嘴:“那家伙口气不小,像个大主顾。”若幽槿在此,定能认出,这猪妖正是当初买走清虚宗弟子的那个商人——朱波波。
陈小七走到“媚香台”前,看着台上一个个衣不蔽体的人族女修。她们脸上倒是干净,但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鞭痕,被一种能禁锢灵力的特殊锁链扣住。一些稍有姿色的,正被商贩或妖修像挑拣牲口般肆意检查——掰开嘴看牙口,捏胸摸腿评断“肉质”。没被选中的,则被粗暴地拖下去继续关押。陈小七连续看了几批,都没发现清虚宗弟子,心中正自狐疑。
那肥胖的猪妖朱波波晃悠着走了过来,努力摆出潇洒姿态,可惜那对招风巨耳只让人感到恶心。他堆起笑脸:“这位兄弟,可是没看上眼?”
陈小七上下打量他,冷冷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朱波波哈哈一笑,自报家门:“鄙人朱波波,黑石城最大的奴隶主!无论人族、妖族、魔族,在我这儿应有尽有!没有我弄不到的货!”
陈小七闻言,脸上故意露出不屑:“就这点货色?你也敢称‘最大’?”说完,拱手作势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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