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侯府追杀的苏渺,在萧执的庇护下于破庙养伤。
一场暴雨困住两人,潮湿的柴火点不着,寒意与饥饿侵蚀着苏渺强撑的意志。
他无意触碰萧执冰冷的手,却窥见了对方深藏的一丝动摇。
当萧执冒险外出寻找干柴时,苏渺在墙角发现了逃生的密道。
而密道入口的奇异纹路,竟与他梦中反复出现的图腾一模一样……
破庙的腐朽气息在连绵的冷雨里发酵得更浓了。风从没了窗纸的棂格间钻进来,带着湿漉漉的寒意,刀子似的刮过皮肤。苏渺蜷在火堆——如果那几缕将熄未熄、苟延残喘的青烟还能被称作火堆的话——不远处的草垫上,裹紧了身上那件属于萧执的、宽大而带着铁锈与淡淡血腥味的旧外袍。寒意无孔不入,从冰冷的砖地透上来,钻进骨头缝里,冻得他牙齿控制不住地微微打颤,每一次吸气都像咽下细小的冰碴。
他努力控制着,不想让那细微的声音泄露出去。眼角余光瞥向门口。
萧执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背对着他,守在破庙唯一还算完整的门板旁。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门外灰暗的天光和如织的雨幕,只留下一个刚硬、孤绝的轮廓。他肩头的布料颜色深了一块,是被雨水洇湿的痕迹。空气里只有雨水敲打残瓦的单调声响,还有柴火在潮湿里徒劳挣扎、发出的微弱噼啪声,随即彻底熄灭,只余一缕不甘心的白烟。
更深的寒意猛地攫住了苏渺。他下意识地又往那件旧外袍里缩了缩,试图汲取一点残留的温度,可那点微温早已被湿冷的空气吞噬殆尽。饥饿感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胃,带来一阵阵痉挛般的空虚和钝痛。他闭上眼,试图用昏沉来抵御这双重的折磨,然而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敲击着耳膜,提醒着他身体的虚弱和处境的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也许漫长如永夜。一只粗粝而冰冷的手,带着外面风雨的气息,突然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苏渺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幼兽般倏然睁大了眼睛,身体本能地绷紧。视线撞进萧执近在咫尺的眸子里。那双眼睛依旧深黑,如同不见底的寒潭,看不出任何情绪,可那探过来的指尖,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固执地贴着他的皮肤,试探着温度。
“冷?” 低沉的声音在雨声的间隙响起,只有一个字,硬邦邦的,像砸在地上的石头。
苏渺喉咙发紧,下意识地摇头,想证明自己没事。可身体却背叛了他的意志,在对方手指离开额头的瞬间,一个剧烈的寒颤猛地席卷了他,让他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牙齿磕碰的声音在寂静的破庙里清晰得刺耳。
萧执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拧了一下,那动作快得如同错觉。他收回手,没再说话,转身走向那堆彻底没了生气的“火堆”。他蹲下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里投下浓重的阴影。苏渺看着他拿起几根湿漉漉、颜色深沉的树枝,那是之前冒雨从外面捡回来的。萧执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专注,他用随身的匕首削掉最外层吸饱了水的树皮,露出里面颜色稍浅的木质,再将它们削成更细的薄片,堆在灰烬之上。然后,他掏出火折子。
“嚓”的一声轻响,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一闪而逝,点燃了火折子顶端那一点可怜的火绒。他将火绒小心翼翼地凑近那堆精心削好的细柴。
一秒,两秒……火绒上的光点徒劳地舔舐着湿柴的边缘,只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腾起一股带着湿木头特有气息的白烟,却始终无法点燃那点希望之火。一次,两次……萧执抿紧了唇,下颌的线条绷得像拉紧的弓弦,每一次尝试都带着一种压抑的、近乎凶狠的执拗。火绒的光点越来越微弱,最终不甘心地彻底熄灭,只留下一缕呛人的青烟,袅袅上升,嘲弄着他们的困境。
破庙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只剩下越来越大的雨声和两人压抑的呼吸。苏渺看着萧执僵硬的背影,那背影在灰暗的光线里透出一种沉重的挫败感。他能感受到那股无声的焦灼,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自己,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绝望,如同这庙宇里弥漫的寒气,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来。
就在这时,苏渺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萧执放在身侧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因为用力紧握着匕首的鞘而指节发白,手背上残留着之前搏杀留下的细小划痕,已经凝固成暗红的线。更刺眼的是,那只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一种深埋在骨子里的、竭力控制却依旧泄露出来的紧绷,像一张拉到极限即将崩断的弓弦。
苏渺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这个强大得如同磐石、沉默得如同深渊的男人,这个在雪夜中将他从死亡边缘拖回来的男人,竟然也会……动摇?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瞬间压过了身体的寒冷和虚弱。那细微的颤抖,像一把无形的钥匙,咔哒一声,在他心中某个封闭的角落撬开了一丝缝隙。原来他并非坚不可摧。这个发现,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温度,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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