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入口的石门在瘴气中缓缓开启,门轴转动的声响如巨兽的低吼,里面传来隐约的钟鸣 —— 影主的本体正在苏醒,每声钟鸣都让地脉微微震颤。苏渺与顾砚对视一眼,同时冲向石门,守心镜的两半碎片在掌心嗡嗡作响,仿佛在呼应着某种古老的召唤。
石门内侧的凹槽与守心镜完美契合,如为其量身定做。当两半镜面同时嵌入的刹那,地宫突然剧烈震颤,第三层的方向传来龙吟般的咆哮,震得人耳膜生疼。苏渺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听见守心镜里传来孪生兄弟的声音:“小心影主的真身,他不是人,是……”
话音戛然而止,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石门完全开启,露出条向下的石阶,两侧的石壁渗出粘稠的黑雾,在烛火下凝成无数张人脸 —— 全是被影主吞噬的玄甲卫与星隐族,眼睛里淌着血泪,嘴巴无声地开合着。
顾砚的长剑突然指向石阶尽头,那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 沈青崖。他的黑袍已变成纯粹的墨色,周身环绕着黑雾凝成的龙纹,左眉骨的梅花胎记正在发光,与永乐帝私生子的虚影一模一样,只是多了种令人心悸的邪气。
“我才是影主真正的容器。” 沈青崖的声音在黑雾中回荡,如无数人在同时低语,“三百年的等待,终于等到双生血脉为我开启封印。” 他伸出手,守心镜的两半碎片突然从石门凹槽飞出,落入他的掌心,镜面在他手中竟泛起黑气,“现在,该让你们见识我的真面目了。”
苏渺的血契烙印突然剧痛,他这才发现沈青崖的黑袍下露出半截玄甲,甲胄上的星纹与玄甲卫的镇族之宝完全相同,只是纹路间填满了黑雾,像凝固的血。“你是……”
“永乐年间的最后一任玄甲卫统领。” 沈青崖扯下黑袍,露出胸口的双生印记,左半边已被蛇形标覆盖,“也是被影主选中的第一任容器。” 他将守心镜举过头顶,镜面开始贪婪地吸收周围的黑雾,“很快,我就能成为真正的影主,统治这个腐朽的王朝。”
石阶两侧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哭喊,黑雾突然翻涌而上,如涨潮的海水,将众人团团围住。苏渺握紧顾砚递来的青铜残片,血契的红光在掌心越来越亮,映得他眼底一片赤红。他知道沈青崖的话里藏着谎言,守心镜吸收黑雾的样子,更像是在…… 喂养什么。
当地宫第三层的石门完全开启时,苏渺终于看清了影主的 “真身”—— 那不是人,也不是虚影,而是株巨大的黑色藤蔓,根系如无数条毒蛇,深深扎在三百颗玄甲卫的头骨中,藤蔓上结满了发光的果实,每个果实里都裹着个胎儿,左眉骨都有梅花胎记,小手在果实里轻轻蠕动。
“是‘蚀骨藤’。” 顾婉儿的声音带着恐惧,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影阁用活人精血培育了三百年,能结出拥有影主之力的新容器。” 她指向藤蔓顶端的最大果实,那果实正有节奏地搏动着,“那个快成熟了,里面的胎儿…… 长着和你一样的脸,苏渺。”
苏渺的目光凝固在最大的果实上。那个胎儿闭着眼睛,心口的位置有块发光的碎片 —— 守心镜的第三块碎片,也是最后一块,镜面流转着诡异的红光。他忽然明白,母亲分离双生子不是为了设下轮回阵,是为了找到这最后一块碎片,彻底摧毁影主的根基。
沈青崖的守心镜突然转向最大的果实,镜面的黑雾顺着藤蔓流去,如黑色的血液,果实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表面浮现出与苏渺相同的面容。“再过半个时辰,新的影主就会诞生。” 他的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皱纹里都淌着黑气,“而你们,都将成为蚀骨藤的养料,滋养这伟大的新生。”
黑雾突然收紧,如勒紧的绳索,将众人的灵气往藤蔓方向吸去。苏渺的血契烙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红光,守心镜的两半碎片竟从沈青崖手中挣脱,如归巢的鸟儿般飞回他的掌心。他在红光中看到了母亲最后的记忆:她将第三块镜碎藏在蚀骨藤的果实里,指尖抚过胎儿的脸颊,泪水滴落在镜面,凝成颗朱砂痣。
“顾砚,带大家退后!” 苏渺将青铜残片抛给顾砚,残片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用玄甲卫的灵气守住入口,别让藤蔓的种子扩散出去,那些种子遇土就会生根。”
他冲向最大的果实,守心镜的两半碎片在掌心剧烈震颤,仿佛在抗拒着某种宿命。当指尖触碰到果实的瞬间,苏渺突然听见个熟悉的声音 —— 那是母亲的声音,正在守心镜里低语,带着无尽的悲伤:“渺儿,第三块碎片里藏着影主的本源,引爆它,你也会……”
话未说完,果实突然裂开道缝隙,露出里面胎儿的眼睛 —— 那不是婴儿的眼神,是影主的狞笑,瞳孔里爬满了蛇形标。沈青崖的黑雾趁机缠上苏渺的脚踝,如无数冰冷的锁链,将他往藤蔓深处拖去。
守心镜的两半碎片同时炸裂,与果实里的第三块碎片在空中相遇。完整的镜面映出苏渺与胎儿的脸,两张脸渐渐重合,左眉骨的月牙纹与右脸的蛇形标同时亮起,眉心处那颗朱砂痣如泣血的红豆。
“双生归位,影主觉醒!” 沈青崖的狂笑声在地宫回荡,震得头顶的碎石簌簌落下。
苏渺的血契烙印突然融入守心镜,镜面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如破晓的第一缕晨曦。他在白光中看到了孪生兄弟的身影,对方正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掌心的血契烙印与他的完美契合。两人的手掌相触的刹那,所有的守心镜碎片突然化作光点,如漫天星子般涌入最大的果实。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时,苏渺仿佛听见母亲在耳边说:“真正的守护,从来不是毁灭,是与邪念同归于尽的勇气。”
当顾砚等人冲进去时,只看到满地的藤蔓灰烬,守心镜的碎片散落在灰烬中,最大的那块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正在缓缓睁开眼睛 —— 左眉骨有月牙纹,右脸有蛇形标,眉心那颗朱砂痣鲜红如血,与母亲的模样分毫不差。
而在地宫最深的阴影里,半块血契烙印正在蠕动,上面的莲花图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渐渐显露出狰狞的蛇形标,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
真正的影主,或许从未被消灭,只是换了种方式,活在了最亲近的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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