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三模考试结束已有两天,成绩尚未公布。
这短暂的平静期,对马陵一中的高三学子而言,却如同暴风雨前的低压闷热,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斥着焦灼的等待和窃窃私语。
各种关于题目难易、发挥好坏的猜测在走廊、厕所、课间十分钟里疯狂流传,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将起前的躁动。
然而,处于舆论漩涡中心的张骑鹤,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时空。
他的生活轨迹凝固成了精确到分钟的两点一线:教室、出租屋。
每天凌晨五点,当县城还笼罩在薄雾中,他出租屋的灯光已然亮起,英语单词和古文背诵的声音低低沉沉。
白天,他像一尊石佛般钉在座位上,只有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证明着他的存在。
夜晚,那盏昏黄的台灯常常亮至深夜,映照着他与数学难题、化学方程式、物理模型搏杀的身影。
外界的一切喧嚣、同情、质疑或等待,似乎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高考。
这份近乎偏执的专注,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在这片被习题和公式填满的灰色世界里,一抹温暖的烟火气,正悄然为他的坚守注入着真实的温度。
这温度,来自房东孙大爷一家。
昔日生意清淡、勉强糊口的孙家饺子摊,自打张骑鹤那几句“亮招牌、写顺口溜、搞点学生优惠和幸运饺”的点拨后,竟奇迹般地成了夜市里最火爆的摊位。
红底黄字的“孙记白菜猪肉饺”招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简单的顺口溜朗朗上口,每天傍晚,摊位前必定排起长队。
孙大爷和老伴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乐开了花,收钱收到手软。
最大的变化是孙大爷的儿子孙家忠。
这个原本在码头扛大包、一身汗臭、收入微薄的汉子,被父亲叫了回来。此刻,他正围着油腻的围裙,用那双因常年劳作布满厚茧、关节粗大的手,异常笨拙却又无比认真地学着擀皮、包饺子。
包出的饺子虽然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常被老娘笑骂,但他毫不在意,脸上带着憨厚而满足的笑容。
不用再去风吹日晒看人脸色,守着家就能赚到比以前多的钱,这日子有了奔头。连孙小猛都跟着扬眉吐气,零花钱充裕,在小伙伴中间底气十足,对带来这一切改变的张骑鹤,更是佩服得死心塌地。
这天晚上,张骑鹤刚推开院门,孙大爷就端着一个沉甸甸、冒着滚滚热气的粗陶大碗迎了上来,浓郁的鸡汤香味瞬间驱散了夜寒。
“小鹤!回来啦!快,赶紧的,趁热吃!”
孙大爷把碗小心翼翼放在院中小石桌上,搓着手,脸上每一道皱纹都洋溢着感激,“你大娘用砂锅炖了整整一下午的老母鸡,放了红枣枸杞,最是补元气!你这天天熬心血,可不能再亏了身子!”
张骑鹤连忙摆手:“孙大爷,这太破费了!真的不用,我随便吃点就行……”
“啥破费!跟你大爷还见外?”
孙大爷眼睛一瞪,语气不容拒绝,“要不是你那几个金点子,咱家这摊子能有今天?家忠能回来?你可是咱家的大恩人!吃碗鸡汤算个啥?快坐下,趁热吃!看你瘦的,高考可是场硬仗,身体是本钱!”
老人家的感激朴实而真挚,带着市井百姓最直接的热忱。
看着碗里金黄的汤汁、酥烂的鸡肉,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暖意,张骑鹤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似乎松动了一丝。
他不再推辞,坐下来,轻声道:“谢谢大爷大娘,我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是您和大娘手艺好,为人实在。”
“哈哈,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
孙大爷满意地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热。这碗鸡汤,不仅仅是食物,更是一种无声的认可与支持,在这孤军奋战的最后时刻,显得弥足珍贵。
与此方的温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校园里微妙的暗流。
丁云峰、孙志杰被处分调班,尤小军被勒令转学,如同三记沉重的警钟,让所有学生对张骑鹤这个曾经默默无闻的名字,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课间,虽然依旧有关于他和董知瑜关系的窃窃私语,但音量低了许多,眼神也多了几分闪烁和探究,再无人敢公开嘲讽或起哄。
那个清瘦沉默的身影,在众人眼中已罩上了一层看不透、惹不起的光环。
而张骑鹤与董知瑜之间的“学习互助”,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下,反而进入了一种更隐秘、更默契的阶段。一个眼神的交汇,一次课间擦肩而过时快速的低声问答,一本笔记不经意的传递与归还……
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却仿佛有种无形的纽带将两人悄然连接。
董知瑜发现自己开始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看到他沉静的侧脸,心头才会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定。这种悄然滋生的依赖感,让她心慌,又隐隐期待。
终于,决定性的时刻到来了。
第三天上午,巨大的红色成绩榜,如同最后的审判书,被郑重其事地张贴在教学楼最显眼的公告栏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重生?先赢了高考再说请大家收藏:(m.2yq.org)重生?先赢了高考再说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