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祁同伟缓缓放下摩挲下巴的手,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锐利而探究的光芒,一字一句地低声道:“当年在金山县,那个真正为了政绩而不顾一切、强令冒雨修路的人,其实根本不是易学习,而是……李达康?”
“不可能吧?!”候亮平闻言,眼睛骤然一亮,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思绪,但随即又迅速摇了摇头,似乎本能地排斥这个过于大胆的假设:“当时的调查报告和处分决定……”
“报告和决定是人做的!”祁同伟打断他,语气异常肯定,“易学习这个人,我后来接触过几次。以他的性格和一贯作风,我看他根本不像是个会为了短期政绩就罔顾群众死活的人。相反,李达康!”
他加重了语气,“他那‘法家’作风,为了目标和政绩有时显得不近人情,甚至有些霸道,这更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按你这样说…细细想来,还真有这种可能!”候亮平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思,“但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最后背黑锅、受处分的却是易学习和王大陆?这说不通啊!”
“这有什么说不通的?”祁同伟冷笑一声,笑容里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嘲讽:“你忘了李达康当时最大的护身符是什么了吗?他可是从时任省委常委、副省长的赵立春书记身边下放的嫡系爱将!对于当时赵立春那一派人马而言,保住更有潜力、也更‘自己人’的李达康,牺牲掉一个易学习和一个王大陆,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只要李达康这颗棋子保住了,未来能带来的回报,又岂是区区一个县委书记和副县长能比的?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操作这件事的人。”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候亮平双眼瞬间变得炯炯有神,仿佛拨开了重重迷雾,看到了问题的核心,“如果真相果真如此,那李达康不仅涉及经济问题,更在起点上就埋藏着严重的政治污点和人格缺陷!那我们就从二十多年前那场事故开始查起!翻出旧账,新账旧账一起算!”
“二十多年前的旧案,查起来谈何容易?”祁同伟却没有他那么乐观,长长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当年肯定也经历过一番调查,但最终形成的结论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你想想,能够一手主导并掩盖这个结论,需要多大的能量?这背后又会牵扯到多少人、多少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这潭水,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也危险得多!”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惮。
“这事交给我!我来查!”候亮平却显得异常兴奋,一种挑战巨大难题的斗志被彻底点燃,“反正我本来就要深入调查李达康和王大陆现在的关联,正好顺手把这条旧线也挖出来!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他越说越觉得可行,甚至开始为祁同伟规划未来:“老学长,只要这次能顺利把李达康的问题坐实,为你扫清障碍,你就能顺利进副部。接下来,省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乃至最终接高老师的班,都不是不可能!”
他顿了顿,略带感慨地说,“说起来,高老师对你,确实比对其他学生要偏爱得多。”
忽然,祁同伟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问道:“对了,猴子,有个事我一直想问问你。我们的那个师弟程度,他到底……有什么背景?我动用过一些关系去查,却像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什么都查不到,这太不寻常了。”
对于渴望晋升至副省级的祁同伟而言,弄清汉东政坛每个关键人物的底细,尤其是程度这种火箭式上升、背景成谜的人物,几乎成了一种执念。
“具体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候亮平摇了摇头,脸上也露出一丝困惑,“这个问题,我之前也私下问过小艾。据她那边隐约透出的消息,程度本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显赫的家族背景,但是…”
他凑近祁同伟,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如同耳语,“他的爱人,据说是…江家的人。”
“江家的人?!”祁同伟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骤然收缩,“是我理解的那个…‘江家’吗?”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关于那个庞然大物的零星信息:江家大伯身居七人团高位,分管着至关重要的组织工作;
二伯现任经济大省江南省委书记,据传下一步极有可能调任魔都市委书记,他甚至听闻沙瑞金书记未来也可能要争取这个位置;
不仅仅在政界,江家在军、商两界同样根基深厚,枝繁叶茂……
“江知秋?!”祁同伟猛地一顿,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现任汉东省军区司令员,不正是姓江吗?!
最后,他还隐约听说过,江家与同样权势熏天的“谢家”相交莫逆,互为犄角,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想不到,平时在汉东低调异常、几乎不显山不露水的程度,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通天的关系网!
祁同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连高育良老师对程度也总是讳莫如深,他的那些老同学提到程度时也是三缄其口。这根本不是偏爱,而是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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