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瑞金心里清楚,如果他此刻坚持要保赵东来,那么明天,关于易学习曾受“留党察看”严重处分却被破格提拔的消息,很可能就会以各种渠道传到北京。
那将是他用人政策的重大污点,后果不堪设想。两害相权取其轻。
“赵东来同志,只能先委屈你了……我相信,你能理解组织的难处,也会相信组织后续会给你公正的评价。” 沙瑞金在心中默默地向着那位退休的司令和燕京的老同学道了个歉,一股无力感和决绝同时涌上心头。
他终于彻底认清,高育良是他整合汉东权力格局道路上必须清除的障碍。
在这一刻,沙瑞金内心终于将高育良正式列为了自己在汉东的**第二号政敌**!
而排在第一位的,依然是那个看似低调、却让他如鲠在喉的程度!
程度太年轻了,上升势头太猛,虽然目前职务不如他,但听说明年很可能就会成为中央委员,在党内层级上将与他平起平坐!唯一的区别只是具体职务的高低。
一个不到四十岁就达到如此高度的对手,其潜在的威胁和未来的能量,让沙瑞金感到深深的不安和忌惮。
想到这里,沙瑞金不再犹豫,他抬起手,仿佛挥去了一些不必要的情绪,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决断:“好吧,育良书记,你说得对,原则问题不能妥协。就按省厅的意见和省政法委的建议办吧。将赵东来同志,调任京州市政法委副书记。”
“至于易学习的问题……” 沙瑞金刻意停顿下来,目光深沉地看向高育良,将这个烫手山芋抛了回去,同时也想看看高育良到底想将事态扩大到何种地步。
他内心对易学习仍有保全之意,毕竟这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用以制衡赵家势力的干部,若因此事被彻底拿下,不仅前功尽弃,更是自折臂膀。
高育良早已成竹在胸,他仿佛只是在进行一次寻常的工作建议,语气平和而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导向性:“易学习同志的问题,既然是历史遗留问题,而且我们也是在常委会之后才了解到更详细的情况,那么,我认为还是应该尊重既成事实,毕竟常委会的决议代表了组织的决定嘛。”
他先定下基调,承认常委会决议的有效性,避免直接否定之前的决策引来非议。
但紧接着,他话锋微妙一转,“不过,既然现在发现了新的情况,为了对干部负责,也对组织负责,我建议,可以把这个问题转交给省委常委、吕州市委书记程度同志去处理嘛。毕竟,易学习同志现在是吕州的干部,由吕州市委主要负责同志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研判和安排,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这一招可谓高明至极。既避免了在省委层面与沙瑞金直接冲突,又将决定权巧妙地移交到了程度手中。
程度与易学习的关系如何,沙瑞金心知肚明,将易学习的命运交给程度,其结果几乎不言而喻。
沙瑞金听出了高育良的潜台词,他沉吟片刻,知道这已是目前能为易学习争取到的最好局面——至少没有被立刻一撸到底。他必须为易学习,也为自己保留一丝余地。
“我看可以。” 沙瑞金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就按育良书记的意见,将情况转给程度同志。
不过,我还是要强调一点,处理干部,尤其是对待犯过错误的同志,我们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要给出路。
易学习同志已经为他二十多年前的错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些年的工作表现也是有目共睹的。
希望吕州市委在研究和处理的时候,能够充分考虑这一点,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妥善安排。”
他这番话,既是对高育良说的,更是希望借高育良之口,传递给程度一个明确的信号:不要做得太绝。
“沙书记的指示非常深刻,充满了辩证法和人文关怀!” 高育良见主要目的已经达到,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赞同笑容,顺势捧了沙瑞金一句。
他明白沙瑞金是想保易学习的待遇和级别,只是岗位可以调整。
这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只要能将易学习调离现在的要害岗位,打断沙瑞金的部署,目的就达到了。
他话锋一转,仿佛感慨般说道:“说起来,想想这些年的工作,我高育良也犯过不少错误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本是随口一句带有自谦和缓和气氛意味的话,没想到沙瑞金却目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立刻追问了一句:“比如呢?育良书记不妨具体说说?”
这一问,让高育良瞬间一愣,心中暗骂:好你个沙瑞金,我不过是客气一句,你倒顺杆爬上来,想抓我的把柄不成?他反应极快,脸上笑容不变,反而将问题轻巧地抛了回去:
“沙书记说笑了,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呢?难道沙书记您……就从来没有犯过任何错误吗?” 他将球踢回给沙瑞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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