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志,” 沙瑞金坐在长条形形会议桌的首位,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省委常委,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原本这次常委会计划是在几天后召开,但情况有变。我们刚刚接到上级紧急通知,新一轮的巡视组,不久将进驻我们汉东省开展巡视工作!”
他略微停顿,让这个消息在与会者心中充分消化,然后才继续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之间,我来汉东工作已经满一年了,和在座的各位同志合作、共事,也一年多了。”
他的语气带着感慨,但这份感慨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挫败感和焦虑。
“今天,是我们本届班子召开的第十一次常委会……”
说实话,沙瑞金此刻的心态颇为复杂,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沮丧。
回想去年初秋,他踌躇满志地从京空降汉东,肩负着整顿吏治、打破盘根错节旧有格局的重任。然而一年过去,现实远比他预想的更为棘手。
那个被视为心腹之患的“汉大帮”,在高育良的经营下依然根基深厚,并未被真正撼动;而李达康为首的所谓“秘书帮”,虽然看似向他靠拢,但也各有算盘,并未完全为他所用。
他从京城借来的“利剑”——侯亮平及其背后的钟家力量,不仅没能按照他的意图精准出击,反而因为行事莽撞和遭遇反扑,惹出了一连串的麻烦,如今侯亮平自身更是深陷囹圄,成了烫手山芋。
最让他心烦意乱的是人事布局。刘省长还有一个月就要正式退休,但接任者的人选,经过多方博弈和妥协,基本已经内定由常务副省长谢贤接任,这并非他最属意的人选。
高育良看似即将平安“落地”,去政协或人大的安排似乎难以阻挡,这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还有那个年纪最轻、却背景深厚、行事往往出人意料的程度……每每想到这些,沙瑞金就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感觉自己这个省委书记当得有些憋屈,许多意图难以顺畅贯彻。
“总之,同志们,巡视组到来在即,各项工作必须高度重视,精心准备。下面,我们开始今天的第一项议题。” 沙瑞金收敛心神,不再进行更多无谓的感慨,示意坐在侧后方的常正义,“常秘书长,开始吧。”
“好的,沙书记,刘省长,各位常委同志。” 常正义清了清嗓子,翻开面前的文件夹,“首先进行第一项议题,关于我省近期环境保护与综合治理工作的汇报和讨论。自去年以来,在全省上下的共同努力下,我省空气质量的优良天数比例持续提升,主要污染物浓度指标稳步下降,总体环境质量改善明显,切实贯彻落实了中央关于‘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的重要指示精神。不过……” 他话锋一转,准备引入具体讨论。
“沙书记,刘省长,” 李达康几乎是在常正义话音刚落的瞬间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他显然是有备而来,“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根据省气象局和环保厅最近联合发布的数据显示,在刚刚过去的九、十月份,吕州市的空气质量指数,尤其是PM2.5和PM10浓度,连续多日在全省排名垫底,是全省空气质量最差的城市!这个情况,值得我们高度关注啊!” 他直接将矛头指向了程度主政的吕州。
“达康书记提到的这个数据,我也注意到了。” 省纪委书记田国富立刻接口,与李达康形成了默契的呼应,他将目光投向程度,“程书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吕州,应该是我们全省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公开试点、有条件放开秸秆焚烧政策的市吧?这个空气质量数据,与你们的这项政策,是否存在直接的关联呢?”
他的提问看似客观,实则将环保问题与程度的施政举措直接挂钩。
“是的,田书记记得没错。” 程度面色平静,坦然承认,“我们吕州确实是经过慎重研究和评估后,在全省率先试点放开了秸秆焚烧。“
”关于这项政策,我们联合了气象、环保、农业科研等多个部门的专家进行了长期跟踪和系统评估。”
“我们承认,在秋季秸秆集中焚烧期间,确实会在短时间内对局部地区的空气质量指数造成一定影响,出现数据上的波动。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坚定,“从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全局和长远角度考量,科学、有序的秸秆焚烧,其带来的减少病虫害、增加土壤钾肥、降低农业生产成本、不误农时等综合效益,是远远大于其对环境造成的短期、可控影响的。关于这一点,以及我们配套采取的集中时段、划定区域、加强监管等一系列措施,我已经在之前的常委会上做过多次详细的说明和汇报。”
“程书记,‘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这可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 李达康提高了音量,语气带着批评的意味,“吕州是我们省重要的工业城市,不仅拥有大型能源化工企业,本身也是资源型城市,历史遗留的污染问题一直是全省环保工作的重中之重和难点所在!在这样的背景下,更应该严格执行最高标准的环保政策,而不是反其道而行之,开口子,搞特殊!” 他试图将程度的行为定性为不顾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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