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珠沉声道,语气带着冰冷的寒意:“纵火者,或许并非直接动手盗佛之人,但必是其同党,或是受雇行事的爪牙。此事谋划之周密,非同一般。”
“接下来,便是潜入佛楼的重头戏。”我将木棍移向代表佛楼方位的那块较为完整的青砖。“大火一起,寺内人仰马翻,防御形同虚设,除了师兄您,我们几个师兄弟哪有这警觉性呀,光顾着去救火了。但他们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佛楼,并且顺利进入核心之地,还要连闯数关,这也绝非易事。”
我唾沫四溅,如同一个老练的捕头接着给师兄分析案情:“佛楼建造之初,便考虑了防火防盗。底层以厚重青石砌筑,一楼楼梯口设有铁门,门上配的是一把‘藏式九曲连环锁’。这锁内部机括重重,环环相扣,钥匙形制独特,仅师父和掌管佛楼的执事僧才有。非专用钥匙,或者身怀极高明开锁技艺的高手,绝难开启。”
“假设他们用了那蜡印拓模之法,或者队伍里本就藏着一个手段高超的‘锁匠’,解决了这第一道铁门槛。”我继续推演,木棍在青砖上轻轻一点,“进入楼梯攀上二楼才能到达供奉金佛的秘阁。而一楼到二楼有翻板隔离,并同样设有迷宫锁,只有师父和负责此楼的师兄才能打开。”
洛珠眼神愈发凝重,缓缓道:“如此说来,这伙贼人对我寺内部结构,尤其是佛楼这等核心之地的防御布置和机关秘钥,竟是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不错!”我肯定地点头,脸色阴沉下来,“而这,还并非全部。上了二楼,供奉金佛的佛龛之外,还有最后一道,也是最精妙、最棘手的一道机关‘诗文锁’。”他用手在虚空中比划着,试图描绘出那复杂的布局。”
洛珠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带着一丝震动:“这三道锁关,一般人根本无法打开!若无内应或本教中人详细告知破解之法,外人纵然有通天本领,也绝无可能在那种短暂、黑暗且紧张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连破三关!”
“所以,”我总结道,语气斩钉截铁,“内应的存在,几乎已是板上钉钉之事。而且,此人在寺中地位定然不低,至少是能够接触到佛楼核心机密,甚至可能亲眼见过、或者听师父详细讲解过这些机关的关键人物!”
推演至此,很多可能性已浮出水面,令人心头发寒。两人稍作停顿,继续模拟贼人的具体行动。
“假设他们三人协同行动。”我伸出三根手指,目光炯炯,“一人留在佛楼外阴影处,或在一楼入口内屏息凝神,负责望风警戒,时刻留意西面救火人群的动向,以及寺内其他地方的声响。一人是开锁的高手,心思缜密,手法老道,负责逐一破解那三道令人头疼的锁关。最后一人,必是体力充沛、膀大腰圆之辈,负责搬运那尊沉重异常的阎魔德迦金佛。”
“佛楼二楼空间本就狭窄,楼梯更是陡峭异常。”“要将那沉重的金佛稳稳当当地搬下楼,不仅极其费力费时,而且极易在狭窄空间内磕碰,发出声响,风险太大。” 他话锋一转,木棍指向佛楼二层的方位,“所以,他们很可能选择了更快捷、也更隐蔽的方式——从二楼直接吊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洞察的光芒:“佛楼坐西朝东,东面正好是寺院的内墙,也是距离外界街道最近的方向。当时寺内所有人,包括我们,都如同扑火的飞蛾,集中在西侧拼命救火,佛楼的东面,完全处于视觉的盲区,被佛楼自身巨大的阴影所笼罩。他们只需在二楼东面的栏杆上,找一处结实的所在,固定好携带的绳索,将金佛用厚布包裹稳妥,直接垂下。一楼望风之人,或者东墙之外早已等候的接应者,便可轻松接手,不费吹灰之力。”
洛珠眼中精光爆射,击节赞叹:“有理!此计甚妙!如此一来,行动迅疾如风,声响降至最低,完美地利用了地形和当时极度的混乱!”
“然后,”我的木棍在地上划出一条笔直而短的虚线,从佛楼底部直指东面那道高大的院墙,“得手之后,他们沿着佛楼东侧的阴影,以最短路径,如同鬼魅般直奔东墙。翻墙而出,墙外或许早有骡马车轿接应,瞬间便可消失在盛京城纵横交错、如同迷宫般的街巷之中,无影无踪!”
一番细致入微的推演,虽是基于线索的合理假设,却逻辑严密,环环相扣,将许多看似不可能、不合常理的环节巧妙地串联起来,最终指向了一个令人心惊肉跳、却又不得不信的结论。晨曦不知何时已穿透厚重的云层,洒下几缕缺乏温度的光线,落在两人身上,却丝毫驱不散那自心底弥漫开来的彻骨寒意。
“走!去现场在看看!”洛珠当机立断,语气不容置疑。
两人立刻起身,再次走向那座如今空空如也、透着死寂的佛楼。这一次,他们目标明确,心无旁骛,直接绕到楼后,沿着狭窄的楼梯登上二楼。二楼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一种冰冷的空寂感。他们径直走到东面的护栏前,开始一寸一寸地、极其仔细地检查。护栏是上好的硬木所制,外涂朱漆,但因年代久远,香火熏燎,早已斑驳陆离,多有龟裂脱落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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