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赤焰砂的线索,竟然明确指向了城外那些早已废弃、人迹罕至的官窑和旧兵工作坊遗址!那里地域荒僻,沟壑纵横,残垣断壁遍布,正是藏匿赃物、进行秘密活动、甚至设立邪恶祭坛的绝佳场所!
我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与惊骇,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他立刻找出藏匿的炭笔和纸,提笔回信。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信中,我嘱咐大头和钉子,一方面,继续通过小辫子等三教九流的渠道,密切关注黑市动静,特别是留意是否有陌生面孔打听或出售与“拜火教”、兽首纹饰相关的物品、符牌;另一方面,重点追查“赤焰砂”的最终流向,以及尽快查明城外废弃官窑、兵工作坊的具体位置、地形地貌和近期有无异常人员、车辆活动迹象。我特别用加重语气强调,行动务必隐秘再隐秘,对方是悍不畏死、行事毫无底线的邪徒,绝非寻常盗匪,万事以安全为上,宁可放弃线索,也绝不能暴露自身,陷入险境。
信刚交由伙计冒险送出不久,金佛寺那两扇沉重的、原本为隔绝红尘而设的朱漆山门,便被另一股更加强势、也更加不容抗拒的世俗力量,粗暴地叩响了,打破了寺院残存的最后一丝宁静。
来的是一前一后,几乎脚前脚后抵达的两拨人,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先到的一拨,约七八人,清一色的深色毛料中山装,头戴深色礼帽,脚下皮鞋锃亮,神色肃穆,行动间带着一种刻板的纪律性。为首的是一个面色略显苍白、保养得宜、年纪约在四十岁上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眼神却如同鹰隼般锐利,透过镜片扫视过来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他自称姓徐,名文昭,是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中统)在盛京地区的负责人。他们手持南京方面直接签发的、盖着鲜红大印的公文,语气虽然保持着表面上的客气,但姿态却带着中央大员特有的倨傲与不容置疑,声称金佛乃国之重宝,意义非凡,其失窃事关党国声誉与国际观瞻,中统负有维护文化安全、清查内部隐患之责,必须介入调查,确保国宝不致流失异域,或被敌对势力所利用。
云丹桑布师父在洛珠的搀扶下,亲自出面接待。徐文昭只是程式化地表达了“慰问”,然后便简单地询问了案发经过和寺院目前情况,随即便提出要全面接管寺内所有僧众的排查甄别工作,并要求无条件查阅、封存所有与金佛相关的历史经卷、造像档案、寺院志,乃至那些代代相传、涉及佛楼机关秘钥设计的古老记载和图纸。
还未等云丹桑布师父从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式口吻中回过神来,想好如何措辞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接管”,山门外又传来一阵更加嚣张、马力更足的汽车引擎轰鸣和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另一行人约五六名,已龙行虎步、毫不客气地推开试图阻拦的知客僧,径直踏入寺内。这拨人穿着更为杂乱,有穿着笔挺西装的,有穿着传统长衫外罩马甲的,还有两个年轻精干的,直接穿着美式夹克和工装裤,但个个眼神精悍,气息凌厉剽悍,行动间带着一股战场上下来的杀伐之气。为首之人年纪稍轻,约三十出头,身材挺拔,面容算不上英俊,但线条硬朗,嘴角似乎永远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世不恭的淡淡笑意,然而当他那双看似随意的眼睛扫视过来时,却如同最冷的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漠视一切的冰冷与残酷。
“哟!徐主任,动作够快的啊!兄弟我这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你一步。”年轻人笑着打招呼,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在与老友寒暄,但那笑容背后透出的无形压力,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紧。“兄弟军统局盛京站行动科,鄙姓马,马如龙。奉上峰急令,特来协助侦办金佛窃案。据可靠情报,此案可能牵扯敌伪残余、潜伏日谍、乃至中共及境外苏俄势力,已严重危及党国安全与社会稳定,现已被列入我站最高优先级侦办案件清单。”
军统!马如龙!这个名字,连同他那看似玩世不恭、实则狠辣果决、行动力极强的行事风格,在盛京城的地下世界和官场,有着令人谈之色变的威慑力。他以擅长处理“棘手”事务而闻名军统。
徐文昭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扶了扶眼镜,冷声道:“马队长,此案我已奉部长和局本部命令全面接管,贵站此时介入,似乎于程序不合,有越权之嫌吧?”
马如龙仿佛没听到他的质疑,自顾自地拉过一把太师椅,大马金刀地坐下,掏出烟盒点燃一支香烟,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才慢悠悠地道:“徐主任,你这话可就见外了。党国事业,分什么彼此你我?再说,查案嘛,讲究个效率和结果。你们中统的兄弟,擅长案头分析,档案管理,这我们承认。但我们军统的兄弟,更擅长行动抓捕,现场勘查,线索追踪。咱们正好互补,双管齐下,岂不更能早日破案,找回金佛,为党国分忧?放心,等案子破了,功劳簿上,绝对少不了你徐主任头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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