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玄之又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境界。据某些极为隐秘的伏藏经典记载,某些修为已通神的大成就者,在施展此类大法时,甚至能够在定境中“清晰照见”目标所处环境的某些关键景象,“敏锐听闻”到其周围的特定声响或能量波动,或者“精准感知”到其被何种性质的能量场所封印、笼罩。此刻,强巴坚赞活佛便是在尝试引导自己的心识,进入这种深层次的“禅定追踪”状态。他的身体周围,那无形的生物磁场或者说能量场,开始产生肉眼不可见、但灵觉敏锐者却能感受到的微妙波动,连带着佛楼室内那几盏长明不灭的酥油灯火焰,都开始以一种违反物理常理的、极其缓慢而诡异的节奏摇曳、明灭,仿佛在回应着某种无形的力量。
…
与此同时,那四名堪称祖庭年轻一代佼佼者的弟子们,则如同四支被赋予了灵性的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盛京城复杂而喧嚣的人流与市井之中。他们虽然换上了相对普通的僧袍,刻意收敛了部分锋芒,但那份源自雪域高原的独特气质、历经严格修行磨砺出的锐利眼神、以及行走坐卧间自然流露出的沉稳矫健,依然让他们在汉地的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引人侧目。他们根据活佛事先的吩咐和自身的特长,进行了明确的分工,各自负责不同的区域和调查方向,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撒向盛京城的各个角落。
他们系统地走访了盛京城内几乎所有可能与宗教器物、特别是与藏传佛教有所关联的场所——从贩卖香烛纸马、佛像经幡的普通店铺,到那些承接定制高级法器、绘制唐卡的精工作坊,甚至是一些隐藏在深巷陋室、打着收购古董文玩招牌、实则可能经营着来路不明物品交易的黑市掮客。他们谨慎地出示了经过巧妙修改、隐去了最关键识别特征,但保留了阎魔德迦神韵和大致形态的线描图样,用那带着浓重康巴或安多口音的、略显生硬的汉语,旁敲侧击,小心翼翼地向店主、伙计、工匠们打听,近期是否有人见过类似风格的法器流通?是否有形迹可疑之人打听过此类器物?或者,市面上有无出现异常的大宗金银交易、或是涉及宗教文物的秘密拍卖风声?
线索,就在这种细致入微、如同老吏断狱般的耐心排查与反复印证中,开始一点点地浮现,如同黑暗河床上偶尔被水流冲刷出来的金沙,虽然细小零散,却闪烁着诱人而关键的光芒。
一名法号“贡噶”、擅长与人打交道、心思缜密的弟子,在靠近城隍庙的一家名为“济生堂”、据说有上百年历史、专营各种稀奇古怪药材、矿物粉末乃至一些偏门方剂的老字号药铺里,得到了一条令他精神一振的信息。据店里一位头发花白、眼神却依旧清亮的老伙计回忆,大概在金佛失窃案发生前的十来天,确实有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穿着僧袍但料子与本地常见棉布不同、显得有些破旧却质地坚韧、风尘仆仆的僧人来过店里。此人言语不多,直接点名要买一种名为“赤焰砂”的矿物粉末。
“赤焰砂?”老伙计当时就觉得很诧异,一边用鸡毛掸子掸着柜台上的灰尘,看着这个脸上有“月牙疤”的问道:“那玩意性燥烈,触火易炽……前朝官窑用以佐色,偶见于景德……亦传,旧式兵工作坊,曾试以其入药,增爆燃之威……,我们这里没有呀。他压低了声音,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有些干见不得光勾当的人,会用它来干一些不法的事情。哦,对了,感觉他那样子,不像咱这边常见的和尚,口音也怪怪的,有点……有点像关外蒙古那边过来的。”
另一条线索,则指向了正处于风口浪尖的北塔法宝寺。据多方了解,在金佛失窃前约莫半个月左右,确实有一位持着度牒的游方僧人,曾在北塔寺挂单几日。“那僧人不爱与人交谈,每日除了在早晚课时间到大殿随众诵经,其余大部分时间,要么在自己禅房静坐,要么就在寺内各处漫无目的地走走看看,眼神……像是在观摩殿宇的建筑结构,又像是在默默记忆着什么。当时只觉是外地僧人对大寺好奇,现在回想起来,其行为举止,确实有些……有些过于专注和可疑了。
更令人深思的是,随着调查范围的扩大和信息的交叉比对,这四名弟子惊讶地发现,不仅仅是北塔寺,盛京城着名的四塔四寺,在近一两个月内,似乎都曾出现过这位行为低调、身形高大的游方僧人的身影!他就像一个沉默而耐心的影子,系统性地、有计划地“朝拜”或者说“勘察”了盛京所有重要的、具有代表性的藏传佛教场所。这种行为模式,绝非普通游方僧的随缘参访,更像是一次精心策划的、目的性极强的“踩点”行动!
而所有这些或明或暗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这个行为古怪、身份神秘的游方僧人,在金佛被盗案发生之后,就如同被大地吞噬了一般,彻底在盛京城内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具体来自何方,也没有人知道他最终去了哪里,大胆假设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那尊金佛而来,得手之后便飘然远遁,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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