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更浓的笑,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哎哟,真是不巧了!老爷,小月她……她今儿个身子不太爽利,早早歇下了,不能接客。您看,我们这儿还有别的姑娘,翠红、小玉、宝珠……个个都不比小月差,要不……”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旁边一个打着哈欠的妓女过来。
乌恩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极度失望和固执的神情,摇了摇头,用拐棍顿了顿地,对身后的“长随”示意了一下。
那“长随”会意,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塞了一卷用红纸封着的大洋到老鸨子手里,同时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妈妈行个方便,我家老爷年纪大了,就好这一口清嫩的。听说小月姑娘是清倌人,合他老人家心意。这点小意思,您先拿着。老爷身子虚,折腾不了几回,就是图个新鲜,说说话儿。完事儿了,还有赏钱。”
老鸨子捏了捏手里沉甸甸的大洋,凭经验就知道数目远超平常,脸上瞬间乐开了花,那点犹豫立刻被贪婪冲得无影无踪。她飞快地将大洋揣进袖子里,变脸似的换上一副关切备至的表情:“哎哟喂,你看我这张嘴!老爷您别见怪!小月那丫头是有点不舒服,但既然老爷您点名要她,那是她的福分!我这就去叫她起来,好好打扮打扮伺候您!”她凑近一步,假意压低声音,实则音量并未减小多少,“不过老爷,您可得怜香惜玉着点儿,我们家小月身子骨薄,没经过多少事儿,禁不起太大折腾……但您放心,丫头懂事,肯定能把您服侍得妥妥帖帖!”
乌恩扮演的老商人浑浊的眼睛里适当地露出一丝淫亵的光,嘿嘿干笑了两声,点了点头。
“得嘞!您二位楼上请!二楼‘听雨轩’,安静,保证没人打扰!”老鸨子眉开眼笑,亲自引着乌恩和他的“长随”往楼上走。木制的楼梯在他们脚下发出“嘎吱嘎吱”不堪重负的呻吟。
二楼果然比楼下清静许多,走廊里光线更加昏暗,只有尽头的一盏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听雨轩”在走廊的中段,老鸨子推开房门,一股陈旧的木头和淡淡霉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不大,陈设简陋,一张挂着泛黄蚊帐的雕花木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此外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个洗脸架。桌子上放着一盏玻璃罩子煤油灯,灯焰被老鸨子拨亮了一些,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房间。
“老爷您先歇着,喝口茶,我这就去叫小月!”老鸨子殷勤地倒了两杯早已冷掉的茶水,然后扭着身子出去了,临走还细心地把门带上了。
房门一关,隔绝了楼下的喧嚣,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乌恩脸上的老态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锐利如鹰,他迅速而无声地检查了整个房间。窗户是从里面插着的,窗外是另一片低矮杂乱的屋顶,易于撤离。他对“长随”点了点头,示意环境安全。“长随”默默地站到了门后,如同一个真正的仆人,耳朵却警惕地捕捉着门外的一切动静。
时间在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煤油灯芯偶尔爆出一两个微小的灯花。乌恩坐在床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枣木拐棍,那里面,藏着他杀人用的精钢短刺。他在脑海中再次过了一遍计划:制造意外,最好是窒息后伪装自缢。小凤楼这种地方,死个妓女,只要不是太过明显的凶杀,官府大多草草了事。更何况,现在风声已过。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轻,带着一丝迟疑。老鸨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月啊,好好伺候这位老爷,听见没?”然后便是推门声。
一个纤细的身影,低着头,怯生生地走了进来。正是小月。她穿着一件半新的水绿色绸缎旗袍,勾勒出刚刚开始发育的、略显单薄的身段。脸上薄施脂粉,却掩不住那份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青涩,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和不安。自从那晚见过王七身上那诡异的火焰纹身,又经历了公安局的盘问后,她就一直处于一种恍惚和恐惧的状态。没想到今晚又被强行叫起来接客,而且据老鸨子说,还是个老头子。
她不敢抬头看客人,只是机械地走到桌边,端起茶壶,想给客人倒茶,却发现茶壶是空的,手一抖,茶壶差点掉在地上。
乌恩扮演的老商人,用那双浑浊的眼睛,贪婪地上下打量着小月,从她纤细的脖颈,到微微隆起的胸脯,再到不堪一握的腰肢。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令人不舒服的笑声,沙哑着开口:“过来……小美人儿,到爷爷这儿来……”
小月身体一颤,咬着嘴唇,慢慢挪到床边。她闻到了老人身上那股混合着陈旧衣物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类似硫磺的古怪气味。
乌恩伸出那只枯瘦、但蕴含着可怕力量的手,一把抓住小月冰凉纤细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小月惊呼一声,跌坐在床沿,终于抬起头,对上乌恩那双在昏黄灯光下显得异常明亮和锐利的眼睛。这双眼睛,绝不属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她心中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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