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扑到那叠乐谱前,月光透过高窗,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冰冷的阴影。她抓起最上面的一页。
洁白的纸张上,那些优雅的黑色音符像一只只跳跃的小蝌蚪,此刻却在她眼中扭曲、变形,幻化成旅行者与姐姐在灯光下低声交谈的身影,幻化成旅行者看向姐姐时那专注得刺目的眼神!
“为什么……”
一个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她紧咬的牙关中逸出,轻得如同叹息,却又重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那声音在空寂的小房间里回荡,带着令人心颤的绝望和疯狂滋长的毒刺。
“为什么……姐姐可以……”她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柔软的纸张,发出刺耳的撕裂声,“我就不行吗?!”
“嘶啦——!”
清亮、尖锐的纸张撕裂声骤然响起,粗暴地撕碎了夜的宁静。第一页乐谱在她手中瞬间变成了扭曲的碎片。
这声音像是一道开关,点燃了她体内压抑到极致的风暴。
“为什么是她?!”
嘶吼带着绝望的哭腔,芭芭拉猛地抓起整叠厚厚的乐谱,高高举起,然后狠狠摔向冰冷坚硬的地面!纸张如雪片般纷纷扬扬地散落开来。
“为什么永远是她?!”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扑向那些散落的纸张,纤细白皙的手指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抓住它们,疯狂地撕扯、揉搓!
纸张被蛮力撕开的刺耳声音,纸张被揉成一团发出的闷响,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地交响、碰撞、回响,如同一场歇斯底里的、无声的葬礼进行曲,埋葬的是她心中那个永远阳光、永远微笑的“偶像芭芭拉”。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嫉妒、委屈和那份被轻视的愤怒,全部灌注到每一次撕扯之中。
纸张的碎屑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枯叶,在她身边狂乱地飞舞,又无力地飘落,沾在她散乱的金发上,落在她因剧烈喘息而起伏的胸前,粘在她被泪水打湿的睡裙上。
她的脸颊一片狼藉,泪水混合着汗水肆意流淌,滴落在那些被蹂躏的纸片上,迅速洇开深色的、绝望的水痕。
每一次撕扯,都伴随着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和粗重的喘息,身体因为激烈的动作和汹涌的情绪而剧烈地颤抖。
直到最后一页印着赞美风神巴托斯恩慈的乐谱在她手中化为齑粉,如同被碾碎的枯叶。狂乱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石地上,跪在那片由她亲手制造的、象征着美好与信仰的废墟中央。
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沾满了纸屑和泪痕。寂静重新笼罩了房间,只剩下她剧烈起伏的胸腔和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残破的纸堆上空盘旋。
月光依旧冰冷,照着她跪在纸屑堆中的身影,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破碎的布娃娃。
但在这片狼藉的寂静中,一种截然不同的、冰冷而坚硬的东西,正从她那颗被嫉妒和绝望撕裂的心脏深处,缓慢而坚定地生长出来。
她缓缓抬起头,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望向房间角落里,那扇通向教堂最隐秘区域——地下档案储藏室的、毫不起眼的橡木小门。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悄然滋生的藤蔓,缠绕上她的意识:如果歌声留不住他,如果笑容唤不回他专注的目光……
那么,就换一种方式吧。一种能让他永远、永远只注视着自己的方式。
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拥有。
意识如同沉溺在粘稠的深海,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无形的重压拖拽回混沌的黑暗。头颅深处传来沉闷而持续的钝痛,像有一把生锈的凿子在缓慢地敲击。
喉咙干得像是被沙漠的烈日炙烤过,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牵扯到太阳穴突突地跳。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草药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香气的味道,顽固地钻进鼻腔,缠绕着昏沉的意识。
旅行者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灰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光线很暗,只有高处一扇窄小的、镶嵌着彩色玻璃碎块的高窗,透进几缕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近乎惨白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周围巨大而沉默的轮廓。
空气潮湿、阴冷,带着地下空间特有的泥土和石头的腥气,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浓重草药甜香,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他想动,想撑起身体,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地。然而,这个念头刚起,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便突兀地撕裂了地窖的寂静!
“哗啦——锵啷!”
冰冷、坚硬、沉重的触感瞬间从四肢传来,如同毒蛇噬咬。
旅行者猛地低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借着惨淡的月光,他看到自己赤裸的脚踝上,赫然扣着两圈打磨得异常光滑的金属环,粗重的锁链从金属环延伸出去,另一端深深地嵌进身后冰冷厚重的石墙里,只留下一个黝黑的、坚不可摧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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