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司琛没有立刻回答，他走上前，目光在她身上仔细扫过，确认她没有受伤，紧绷的下颌线条才微微放松。
“路过。”他给出了一个极其敷衍的回答，随即目光锐利地扫向祠堂深处，“看来，有人不想让你顺利‘祭祖’。”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供桌下方，一个不起眼的、似乎与地砖融为一体的微小凸起上。那里，是那甜腻异香的源头。
容眠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一冷。迷香？容天豪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韩先生的‘路过’，还真是及时。”容眠眠语气听不出喜怒。她不相信巧合，尤其是韩司琛出现在容家祖宅这种地方的巧合。
韩司琛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杂着一丝淡淡的硝烟味。
“我收到消息，容天豪调动了一批不明身份的人潜入祖宅。”他看着她，声音低沉，“目标是你。”
“所以？”容眠眠挑眉。
“所以，”韩司琛的指尖，轻轻拂过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缕发丝，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我来了。”
他的触碰带着微凉的体温，却让容眠眠感觉被碰到的地方有些发烫。
她微微偏头，避开他的手指，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慵懒和疏离：“韩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几只小虾米，我还应付得来。”
她可不是需要王子拯救的柔弱公主。
韩司琛看着空了的指尖，眸色深了深，却没有强求。他收回手，语气听不出情绪：“我知道。”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合作对象。”
他将“合作对象”四个字，咬得略微清晰。
容眠眠心下了然。果然，还是为了利益，为了她可能掌握的关于“钥匙”或者“阙”的秘密。
“合作？”她轻笑一声，“韩先生想怎么合作？”
“离开这里。”韩司琛言简意赅，“容天豪狗急跳墙，这里不安全。跟我走，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并且，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东西？”容眠眠眼神微动，“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韩司琛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个迷香装置，意有所指：“总不会是想留在这里，吸这些不入流的玩意儿。”
容眠眠沉默了。
跟韩司琛走，无疑能更快地脱离眼前的麻烦，也能借助他的力量探查更多秘密。但同样，也意味着踏入他编织的网中，与虎谋皮。
她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三个男人，又看了看祠堂外隐约晃动的人影——德叔和他的人恐怕听到动静，快赶过来了。
时间不多。
她抬眸，对上韩司琛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眸。
“好啊。”她忽然笑了，笑容明艳，带着一丝狡黠，“那就……合作愉快？”
她倒要看看，这位韩先生，究竟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而她又能否，在这看似被动的合作中，反客为主。
韩司琛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他朝她伸出手。
“走。”
容眠眠没有去握他的手，而是率先朝祠堂那扇被踹坏的后门走去。
“韩先生，带路吧。”
她的背影，依旧挺直而洒脱。
韩司琛看着她的背影，收回手，唇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迈步跟上。
两人身影迅速消失在祠堂后门的阴影里，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昏迷的打手，以及那缕依旧在袅袅升腾的、甜腻而诡异的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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