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守在床边,眼睛红得像兔子,手里攥着楚曦之前用的帕子,指腹磨着上面的银线青鸾 —— 那是楚曦在云梦绣的,说要留着挡灾,如今却只能陪着她沉睡。
皇宫里的秩序慢慢恢复,可北境的战报像雪片般飞来。“狼骑破雁门”“云州告急”“边军伤亡过半”,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满朝文武心上。皇后握着凤印的手在抖,宗亲们聚在一起,除了叹气,没别的办法 —— 陛下昏迷,郡主沉睡,能扛事的,只剩沈逸。
出征前夜,沈逸推开楚曦的房门。烛火晃着,映得她的脸苍白却平静,长长的睫毛垂着,像睡着了的蝶。他走过去,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把掌心贴在自己脸颊 —— 他的温度慢慢渗进她的手,能感觉到她指腹上练剑磨出的薄茧,还是熟悉的触感。
“曦儿,我要去北境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哑得像砂纸磨过,“李老将军守京城,阿七盯着郡王府,你会安全的。等我打退了北漠蛮子,就回来 —— 到时候,你一定醒了,对不对?”
床上的人没回应,只有烛火偶尔爆个灯花,在她脸上晃出细碎的光。
沈逸从怀里掏出方旧帕 —— 是之前为楚曦擦过伤口的那方,后来她洗干净,又绣了角青鸾。他把帕子轻轻塞进她掌心,手指按了按,像在确认她能握住,才慢慢松开:“带着它,就像我陪在你身边。”
他俯身,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星草香 —— 是他之前给她寻的安神香,如今却只能伴着她的沉睡。唇轻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带着珍重的暖,还有藏不住的疼。
直起身时,他最后看了她一眼,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然后转身,大步往外走。玄甲摩擦的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他没回头 —— 怕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
他没看见,在他关上门的瞬间,楚曦丹田深处,那点快灭的星火,像烧红的针尖,在墨色里闪了一下。很弱,若不是烛火刚好晃过,根本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地亮了。
翌日清晨,京城北门外。
“沈” 字旗在风里猎猎响,旗角沾着之前的血痂,被晨光映得发红。数万儿郎列成阵,玄甲泛着冷光,马蹄踏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却没半分怯意 —— 刚打完幽泉,又要赴北境,可没人抱怨,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
沈逸坐在骏马上,玄甲穿在身上,衬得他身姿更挺拔。他没说慷慨激昂的话,只是举起长刀,刀尖指向北方 —— 那里的天空,还飘着狼烟。
“出发!”
一声令下,大军动了。马蹄声、脚步声汇成洪流,像黑色的铁流,往北方涌去。沈逸勒住马,回头望了眼京城 —— 城墙巍峨,却带着伤痕,他的目光仿佛穿透砖石,落在郡王府的方向,眼里的光软了些。
“等我回来。”
他轻声说,然后调转马头,不再回头,融进北行的队伍里。玄甲的反光在晨光里闪,像颗坚定的星。
而遥远的北境,风雪正紧。关墙上的守军尸体还没清理,冻得硬邦邦的,插在城楼上的 “大永” 旗,被风撕得破破烂烂。更远处的风雪里,北漠的金狼大纛在晃,而在金狼旗旁边,还有影影绰绰的靛蓝色旗帜 —— 旗面上绣着扭曲的符文,跟幽泉的标记,像一个模子刻的。
风裹着雪,吹得旗帜猎猎响。北境的寒,比京城的幽冥死气,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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