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议大殿的鎏金柱映着晨光,楚曦端坐于侧席,月白宫装的褶皱里凝着沉静的星气,连垂落的袖角都似裹着未散的清辉。她不常开口,只将星眸垂落时,睫羽间敛着的微光轻轻扫过争执不休的群臣 —— 户部尚书攥着账本的指节泛白,兵部侍郎拍着案几的声响震得茶盏轻晃,唯有她指尖搭在扶手上,连轻微的颤动都没有,像尊嵌了星子的玉像。
可每当议题触碰到皇帝疗养、京城防务的要害,她便会缓缓抬眼。那回讨论是否增援北境,户部以 “国库空匮、漕运滞涩” 为由力主稳守,满殿附和声里,楚曦的清嗓突然响起,像碎冰撞玉:“漕运之困非无解,前朝永济渠故道虽废百年,然河道基石未毁,疏浚后自江南至北境,路程可减三成,运力翻倍。所需银两,可暂借内帑,待漠北商路复通,以关税抵还便可。”
话音落时,殿内瞬间静得能听见香炉里香灰簌簌掉落的声响。工部李老臣拄着拐杖出列,白须颤颤:“郡主明鉴!永济渠地质复杂,疏浚耗资巨万,且…… 恐扰沿渠龙脉啊!”
楚曦抬眸时,左眼瞳孔里的归墟星图极淡地转了圈,指尖轻轻点向地砖 —— 一缕细如发丝的星辉悄无声息地渗入青砖,像探路的银线:“李大人忧心龙脉,乃社稷之幸。然龙脉根本在国运民生,北境安稳则边民安居,方是滋养龙气的正道。至于地质……” 她顿了顿,星眸里映着殿外的天光,“我已以星图探过,故道关键节点虽有淤塞,地气却稳如磐石,无甚大碍。如今缺的,不是银两,是破局的决心。”
星辉随话音漫开时,殿角的铜鹤灯突然亮了半分。李老臣张了张嘴,竟找不出反驳的话 —— 那话语里的笃定,像带着星力的信服力,连皇后与宗亲交换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默许。最终旨意下达,命工部与户部联查永济渠,朝臣们看向楚曦的目光,已从最初的敬畏,添了几分实打实的信服。她端坐于侧席,指尖重新落回扶手,星气敛回衣褶,仿佛方才搅动朝堂风云的,不过是位寻常的世家少女。
楚曦从未踏足冷宫,却能用星图感知那口废井的脉动 —— 像隔着千层宫墙,触摸一头沉眠的古兽。每至子夜,阴气如墨汁般渗进井栏时,井底便会传来极轻的搏动,像蟒鳞蹭过石壁,一边吸食着京城散逸的幽冥残气,一边掠走酒肆醉汉的戾气、深宅怨妇的悲戚,连阿七夜里巡查时,都能觉出冷宫方向的风比别处更冷,沾在脸上像细冰碴。
更让她警惕的是,自她以星辉疗愈皇帝后,那井底的波动竟添了几分 “活气”—— 既怕星辉的灼烫,又贪那星力的精纯,每当她动用星图,井底便会传来极细的牵引,像饿兽盯着猎物,却又不敢贸然扑上。
“它在养力气,也在探我的底。” 楚曦对着阿七展开皇室秘档,指尖划过泛黄纸页上 “前朝巫蛊案” 的记载,星眸里凝着冷光,“核心意识未醒,更像枚埋了百年的后手,但若等它吸够阴力,或是被人触动,恐要掀翻京城。”
她让阿七挑了十名最擅隐匿的暗卫,伪装成修缮宫苑的工匠,带着浸了星露的朱砂,在冷宫外围的青砖下画了简易星纹阵 —— 那些星纹藏在杂草根部,白日瞧着与寻常砖缝无异,夜里若有阴力溢出,便会泛出淡红的预警光。暗卫回报时说:“冷宫的荒草都比别处密,井栏上的锈迹里,还沾着点发黑的血痂,像几十年前没洗干净的。” 楚曦闻言,指尖在秘档上的 “废井封巫” 四字上顿了顿,眼底的星色又沉了几分。
朔方城的军帐里,雪粒砸在帐帘上的声响像细沙打鼓。沈逸铺开地图,指腹按在野火原的标注上,指节因用力泛白 —— 斥候刚带回消息,北漠王庭聚了五万铁骑,更有穿靛蓝斗篷的客卿出入,那些人斗篷下露出的手泛着青灰,连饮马时都在低声念着晦涩的咒文,北漠大祭司见了他们,竟要躬身行礼。
“幽泉的人,果然勾上了北漠。” 沈逸指尖划过西羌、南诏的疆域,眉峰拧成结。若这三方真结成联盟,大永便会陷入三面受敌的死局,到时候别说护北境,京里的楚曦都要被拖进危局。他想起楚曦信里提的 “星力可破阴邪”,心口一紧,突然攥紧了腰间的青鸾玉佩 —— 那是楚曦给他的,此刻贴着肌肤,像还带着她的体温。
“将军,西羌与北漠本就因野火原牧场积怨,不如……” 副将的话没说完,沈逸已抬眸,眼底闪过果决的光:“挑三百死士,换北漠狼卫的黑甲,带足火油与弯刀,潜入野火原。只抢西羌的牲畜,只烧西羌的帐篷,但要留下狼卫的箭羽、北漠的图腾 —— 做得越像,越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外列队的死士 —— 那些人甲胄上的霜花未化,却已握紧了弯刀,眼底没有惧色。沈逸声音沉得像北境的冰:“记住,速去速回,别恋战。你们多耽搁一刻,京里的百姓、郡主营救陛下的路,就多一分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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