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紫宸殿高耸的菱花窗棂,将殿内金砖镀上一层暖金,檐角铜铃被晨风吹得轻响,混着殿中清雅的龙涎香,漫过文武百官的乌纱帽顶。楚曦扶着阿七的手步入大殿时,玄色朝靴踏在金砖上,发出沉稳的 “笃笃” 声 —— 那声音不响,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她今日换了一身暗绣星辰纹的朝服,领口袖口露出银线滚边,随着步伐,衣摆扫过地面时,竟似有细碎星芒流转。
殿内原本的窃窃私语骤然掐断,连户部王侍郎攥着笏板的手都顿了顿 —— 他昨日还与郑源旧部在私宅密谈,此刻见楚曦目光扫来,只觉那星眸深不见底,仿佛能看穿他藏在朝服内衬里的密信。有几位年纪大的官员,鬓角已染霜雪,此刻却不自觉地挺直腰杆,官帽上的珠串微微晃动;皇后坐在东侧凤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椅扶上的凤纹,原本带笑的嘴角悄悄抿成直线,连耳坠上的东珠都忘了晃动。
“李老将军,南方赈灾之事,可需补充粮草?” 楚曦落座后,目光先落在殿前的老将军身上。李老将军刚从南方赶回来,铠甲还沾着江南的湿气,袖口磨出了毛边,连鬓角都沾着点未洗净的黄泥。他躬身时,铠甲铁片发出 “哗啦” 轻响,声音沙哑得像被风沙磨过:“回楚大人,江南已入秋,流民返乡时需冬衣,臣带回来的泥土样本在此 —— 您看,这是永济渠沿岸的淤土,黏性足,筑渠不易溃堤。”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个粗布小包,倒出些深褐色泥土在案几上,泥土还带着淡淡的水腥气,在晨光下能看见细小的草屑。
楚曦指尖轻点那泥土,抬眼时,目光落在王侍郎与几位御史身上。王侍郎只觉后颈一凉,额头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滴在朝服前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诸位大人辛苦。” 楚曦的声音不高,却透过殿内的寂静传到每个角落,“然国事维艰,非一日之功。”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刑部尚书的青袍:“即日起,刑部、都察院牵头查郑源余党 —— 查案时带足封条与印信,凡私藏逆党书信、私赠财物者,无论官职高低,笏板收回,打入天牢!”
话音落时,王侍郎腿一软,若不是旁边的官员扶了一把,险些栽倒。殿外的晨风吹进窗棂,卷起他朝服下摆,露出里面绣着暗纹的衬裤 —— 那纹样,正是郑源党羽常穿的样式。
子夜的朔方城,城外的风声像饿狼在嘶吼,城楼上的火把 “噼啪” 作响,火星溅落在结冰的城砖上,瞬间凝成白霜。沈逸的军帐里,一盏油灯悬在帐顶,灯芯跳动着,将地图上的山川河流映得忽明忽暗。他解开内衬衣襟,露出胸口淡黑色的诅咒印记 —— 那印记像一条扭曲的蛇,在烛光下竟似在微微蠕动。
指尖触到星辉符文时,先是一阵微凉,随即暖意顺着指尖漫开。沈逸按照楚曦信中所嘱,缓缓运转内力,符文骤然亮起,淡金色的星芒透过布料,在帐壁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把夜空的星星摘了几颗进来。星辉之力渗入经脉时,不似内力那般刚猛,倒像春日融雪般轻柔,顺着血脉流到胸口,在诅咒印记外织成一层薄如蝉翼的光网。
他忽然闷哼一声 —— 那诅咒印记里的阴寒之气又在作祟,像无数根冰针往骨缝里钻,引着他想拔刀劈砍帐内的案几。可就在这时,光网突然流转起来,星芒像细小的漩涡,将那阴寒之气一点点裹住、消融。沈逸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口的冰冷在退去,原本翻腾的杀意像被潮水卷走,连呼吸都从急促变得平稳。
他抬手摸了摸符文,布料上还残留着楚曦身上的兰花香 —— 那是她在京中常用的熏香,此刻竟让这北境的寒夜添了几分暖意。“曦儿…… 多谢。” 他低声说着,手指在地图上西羌的位置划过,指甲在羊皮地图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帐外传来斥候换岗的脚步声,沈逸抬头:“来人!” 帐帘被掀开,冷风灌进来,吹得油灯晃了晃,“派十名斥候,乔装成西羌牧民,带足干粮和水囊,务必查清楚北漠使者在西羌王庭的动向 —— 若遇危险,先保性命,再传消息!”
斥候领命时,沈逸又摸了摸符文,星芒在他掌心轻轻闪烁,像在回应他的心思。
三日后,斥候浑身是尘地冲进军帐,皮甲上沾着戈壁的沙砾,连睫毛上都挂着细土。他 “噗通” 跪在地上,双手递上用羊皮带捆着的情报卷轴,声音嘶哑得像被风沙呛过:“将军!北漠使团…… 带了三车金银珠宝,还有…… 还有布防图!”
沈逸展开卷轴,羊皮做的布防图上,用朱砂画着大永北境的烽燧、军营位置,连每个烽燧的守军人数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他指尖捏着卷轴边缘,指节泛白 —— 这图太真了,连他上个月刚调整的哨卡位置都有,分明是幽泉用特殊手段伪造的。
“西羌王庭的情况呢?” 沈逸的声音冷得像北境的冰。斥候咽了口唾沫,继续说:“西羌王庭的帐篷是用牦牛毛织的,上面绣着日月山神,帐里烧着松脂,烟味呛人。北漠使者穿的狐裘,毛亮得能照见人,腰间挂着宝石弯刀,把金银珠宝堆在王帐中央,说…… 说野火原的袭击是将军您伪装的,还说大永要吞了西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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