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想起当时偷听到的对话,又补充道:“西羌王摸着布防图,手指上的玉扳指都快攥碎了,问使者‘这图若假,你们北漠赔得起?’那使者立刻磕了个头,说‘若有半分假,小王愿把头颅给大王当酒器!’还有西羌的主战派,那个叫巴图的首领,拍着马鞭喊‘跟大永打!抢他们的粮食和丝绸,让族人过个暖冬!’”
沈逸把卷轴扔在案几上,油灯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帐外的风声又大了,卷着沙砾打在帐布上,发出 “沙沙” 的响。他知道,若不能阻止西羌倒向北漠,北境就会陷入两面夹击 —— 到时候,别说守护边境,连京中的楚曦都会受牵连。
皇帝寝宫的明黄帐幔绣着五爪金龙,珍珠串成的帘幕垂在帐外,风从殿门缝隙吹进来,珍珠相撞,发出 “叮铃” 的轻响。殿内烧着银丝炭,暖意裹着淡淡的药香漫开,楚琰躺在床上,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时胸口微微起伏,像春日里平静的湖面。
楚曦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拂过楚琰的手腕 —— 那里的皮肤温热,比前些日子暖了不少。忽然,她眼睫一动:楚琰的皮肤表面,竟有一层极淡的金光在流转,像薄纱般裹着他的手臂,连血管的纹路都隐约可见。“这是龙气自主护持了。” 旁边的老太医凑过来,戴着银丝眼镜的眼睛眯起,手指搭在楚琰的腕脉上,“脉象比昨日稳了,只是……” 他顿了顿,眉头蹙起,“旧伤沉疴还在,像暗礁藏在深海里,若不根治,将来怕是还会复发。”
阿七端着药碗走进来,青瓷碗边缘描着金线,药汁是深褐色的,冒着淡淡的热气,里面加了天山雪莲和千年人参 —— 那是沈逸之前从北漠缴获的,特意派人快马送回京城。“楚大人,该喂药了。” 阿七的声音很轻,怕惊扰了楚琰。楚曦接过药碗,用银勺舀了一点,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然后小心翼翼地凑到楚琰嘴边。药汁沾到他的唇瓣时,楚琰的喉结竟轻轻动了一下,虽然没醒,却似在无意识地吞咽。
楚曦放下药碗,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泛黄的皇室秘辛。书页边缘已经磨损,指尖拂过字迹时,能感觉到纸页的粗糙 —— 这是太祖皇帝时期的医案,里面记载着皇室成员常见的旧伤治疗方法。殿外传来宫女走路的轻响,像羽毛落在地上,楚曦抬头:“把太医院所有关于‘陈年箭伤’的医案都搬来,再准备一盆温水,我要亲自给陛下擦手。”
京城的肃清行动像一场无声的风暴。刑部的官差穿着深青色官服,腰牌上的 “刑” 字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们敲开王侍郎家的门时,门环碰撞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王侍郎的下人慌得打翻了茶盏,茶水浸湿了红木案几上的密信,黑色的字迹晕开,露出 “共反楚曦” 四个字。
“带走!” 刑部主事一声令下,官差上前,镣铐锁住王侍郎的手腕时,他突然大喊:“皇后娘娘会救我的!你们不能抓我!” 可话音刚落,就被官差堵住了嘴,拖拽着往外走 —— 他没看见,巷口的一棵老槐树下,一个穿着杂役衣服的人正往这边张望,袖口露出一截皇后外戚常戴的玉镯,见他被带走,那人立刻转身,脚步匆匆地往皇宫方向去。
楚曦坐在殿内,手里捏着沈逸送来的密信。信纸是粗糙的军用纸,边缘有磨损,上面的字迹因为赶路颠簸,有些地方墨点晕开,却依旧能看出沈逸的笔锋 —— 刚劲有力,像他握刀的手。“西羌王崇信鬼神,尤敬山岳之灵……” 楚曦轻声念着,星眸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殿外的夕阳正往下沉,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衣襟上,把暗绣的星辰纹染成金红色。案几上的茶杯里,茶水已经凉了,水面上飘着一片干枯的桂花 —— 那是今早阿七从御花园摘来的,此刻却似在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隔空千里,影响西羌王的认知……” 楚曦指尖轻点案几,星芒在她指尖一闪而逝,“这确实是挑战,但……” 她抬头望向西方,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若能成,不仅能破北漠的阴谋,还能让西羌成为我们的助力。”
她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桂花瓣,花瓣落在掌心,带着淡淡的香气。“阿七,” 楚曦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备星图、朱砂、羊毫笔,再传信给钦天监,让他们今晚观测西方星象 —— 我要试试,能不能让西羌王‘亲眼看见’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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