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 沈逸两步冲过去扶住她,指尖刚碰到她的胳膊就觉出不对劲 —— 她浑身发僵,连指尖都在抖,体内的能量乱得像翻了的汤锅,他急忙渡过去的内力,竟被一股冷劲弹开,连指尖都麻了。
楚琰猛地站起身,龙纹靴踩得青砖 “咚” 响,帝王的直觉让他死死盯着西北方向,眼底的锐利能戳破墙:“是那东西在搞鬼!它在引曦儿的力!”
楚曦咬紧牙关,左眼突然亮起 —— 淡金色的星轨与暗紫银芒交织的星图虚影,像印在眼仁上,随着她的呼吸明灭。她的意识被扯成两半:一半是识海里归墟星图的沉劲,死死拽着混沌能量;另一半是废井深处那股贪婪的意志,像跗骨之蛆,顺着经脉往丹田钻,嘴里像在喊 “给我… 把力给我…”。
“它… 想强行… 拽走我的力…” 楚曦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沾在衣领上,凉得刺骨。她能清晰地 “看见”:井底的黑气凝成了只巨手,正隔着宫墙、隔着封印,往她的丹田抓 —— 只要再松半分,混沌能量就会被拽走,到时候,不仅她会出事,那口井的封印也会彻底碎。
沈逸攥着她的手,掌心的暖透过布料渗进去,却压不住她的颤:“撑住!钦天监的人马上就来!” 他的声音发紧,眼底的红血丝又冒了出来 —— 上次在北境看着她倒下去的慌,又涌了上来。
楚琰一边往外冲一边喊:“传朕旨意!龙骧卫把冷宫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人不准靠近!钦天监监正带着镇国鼎去井边!要是压不住…… 就用龙气镇!” 他的声音在廊下回荡,带着帝王的决断,可转身时,目光扫过楚曦发白的脸,眼底还是揪着的疼。
一炷香的时间,像过了半辈子。
当钦天监的镇国鼎在冷宫发出 “嗡” 的金鸣时,楚曦体内的混沌能量终于慢慢稳了下来,那股拽着她的力,像退潮似的缩了回去。她脱力般靠在沈逸怀里,大口喘着气,额前的碎发全被汗浸湿,贴在脸上,凉得发僵。
“此地不能待。” 楚琰走回来时,袖口沾了点风的冷,他看着楚曦苍白的脸,语气没了刚才的急,却更沉,“曦丫头,你先回郡王府,朕让太医院的院判去给你守着,府里的暗卫都是朕挑的,可靠。”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逸身上,像托付似的,“沈逸,她就交给你了。”
沈逸躬身时,手还护着楚曦的肩:“末将万死不辞。”
楚曦被扶着往外走时,楚琰突然叫住她:“曦儿。” 她回头,见他手里攥着个暖手炉,是她小时候常抱的那个,铜面上刻着小星纹,“拿着,路上暖手。” 他把暖炉递过来,指尖碰着她的手,凉得他心口一缩 —— 这丫头,总是把疼藏着。
马车驶离皇宫时,皇城西侧的长乐宫正飘着淡淡的熏香。珠帘后的锦榻上,女子的银簪碰着玉镯,发出 “叮” 的轻响,声音像浸了雪水的蜜,甜里裹着冰:“她倒命大,落鹰涧没送命,宫里这阵折腾也挺过来了。”
宁国公跪在珠帘外,垂着头,肩甲微微发颤 —— 不是怕,是兴奋。他把紫宸殿的异动添油加醋说出来,最后压低声音:“娘娘,那丫头体内的力跟废井犯冲,方才偏殿的阴风,连宫墙都挡不住。要是让百官知道…… 她就是个不祥之人。”
珠帘后静了片刻,接着传来绢帕擦手的轻响:“说得好。让咱们的人在茶楼酒肆里传 —— 就说镇国郡主带回了北境的邪祟,引得冷宫闹鬼,伤了宫里的人。还有郡王府那边,让暗线盯着,她要是再动那邪力,就‘不小心’让更多人看见。”
宁国公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指节泛白,嘴角却勾出抹阴恻恻的笑,眼底的光像淬了毒的针:“老臣明白。不出三日,京里的人都会知道,长乐郡主是个引鬼的灾星。”
郡王府的朱漆大门在马车前打开,门内的石灯笼亮着暖光,却照不透廊下的阴影。下人们躬身迎接,声音恭敬得没半点错处,可楚曦刚踏上台阶,就听见墙外树梢传来 “咔” 的轻响 —— 是有人藏在上面,靴底蹭断了细枝。
沈逸的手瞬间按在刀柄上,目光扫过墙头,黑眸里的冷意能冻住人。阿七从暗处走出来,黑衣沾着夜露的凉,声音压得低:“郡主,府外至少有五拨人盯着,宁国公府的、后族的,还有些不知道来历的,都在暗处瞧着。”
楚曦的闺房没怎么变,窗台上的星草盆栽还活着,只是叶子有点蔫。她屏退下人,靠在软枕上,暖炉里的炭火还热着,却暖不透她指尖的凉。阿七把这几日府里的动静细细禀报 —— 有人往井里投东西,被暗卫截住了,是包沾着黑气的棉絮;还有人假装送菜,菜篮底藏着画着诅咒符号的黄纸。
“他们都在等。” 楚曦望着窗外的灯火,京城的光像撒在黑布上的碎珠子,却照不透藏在暗处的影。她星眸里蒙着层浅雾,是连日奔波的疲,可雾底下藏着的光,却比灯芯还利,“等我失控,等我变成他们口中的‘灾星’,好借着‘除邪’的名头,把我和井底的事一起埋了。”
沈逸坐在她对面,手里攥着块干净的绢帕,想递给她擦汗,又怕扰了她:“不管他们等什么,我都在。下次那井再引你的力,我就守在你身边,用刀气帮你挡。” 他说得认真,眼底的光像燃着的烛,没半点虚。
楚曦接过绢帕,指尖碰着他的手,暖得她心头颤了颤。她知道,这京城的局比北境的战场还险 —— 北境的敌人在明处,刀光剑影来得直接;可京城的敌人在暗处,流言、毒计、人心,每一样都能杀人于无形。
更让她不安的是,丹田的混沌能量虽稳了,却像在跟井底的东西 “记仇” 似的,时不时轻轻颤一下,传递出 “还想再斗” 的悸动。她摸了摸小腹,那里的暖比平时沉了些:下一次,那井底的存在再动手,会不会比这次更狠?而她,又能不能真的守住这股随时可能失控的力?
窗外的风刮过梧桐叶,发出 “沙沙” 的响,像有人在暗处窃听,又像在为这京城的暗战,敲着无声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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