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走的天狼部落士兵踉跄着穿过旷野,胸口的箭伤被简单包扎过,却仍在渗血,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他不敢回头,萧逸那平静却带着嘲弄的眼神像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既愤怒又莫名地发慌。
旷野上的风带着清晨的凉意,吹得他裸露的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紧了紧身上那件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楚军战袍——这是陈武特意给他的,说是“让你家大汗瞧瞧,我们的衣裳比你们的破袍子暖和”。此刻这件带着淡淡血腥味的袍子裹在身上,却让他觉得比草原上最烈的寒风还要刺骨。
他想起昨夜的厮杀。那些楚兵明明看着疲惫不堪,可一旦拿起兵器,眼睛里就像燃起了火,拼杀起来悍不畏死。尤其是那个提着重斧的将军,每一斧落下都带着千钧之力,他们部落里最勇猛的三个勇士,眨眼间就被劈倒在地。
“南朝蛮子……”他低声咒骂着,脚下却不敢停。铁木真有令,夜袭队必须在日出前汇报战况,若是延误,定要受鞭笞之刑。他摸了摸腰间的弯刀,那是部落里传下来的旧刀,刃口早已有些卷了,昨夜拼杀时,竟被楚兵的长枪直接磕飞了一块铁屑。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天狼部落的营帐。黑色的帐篷连绵起伏,像一群伏在地上的巨兽,帐外的哨兵看到他,立刻举起了弯刀喝问:“什么人?”
“是我,夜袭队的巴图!”他嘶哑着嗓子回应,脚步踉跄地冲过去。
哨兵认出了他,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就你一个回来了?其他人呢?”
巴图喉头滚动了一下,没敢说实话,只含糊道:“遇袭了,快带我去见大汗!”
哨兵不敢多问,领着他穿过营帐。营地里很是喧闹,士兵们正围着篝火烤肉,女人和孩子在帐间穿梭,乍一看竟像是在举行什么庆典。可巴图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平静——他看到几个头领正聚在最大的那顶帐篷外低声争执,脸色都很难看,地上还扔着几副断裂的盔甲,显然是昨夜从战场上捡回来的。
走到主帐前,两个身材魁梧的护卫拦住了他,其中一人冷冷道:“大汗刚歇下,谁也不见。”
“我有紧急军情!”巴图急了,挣扎着想往里闯,“是关于楚军的,再晚就来不及了!”
帐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他进来。”
护卫立刻收了刀,掀开了帐帘。巴图深吸一口气,弯腰走了进去。帐内很暗,只有一盏油灯在角落里亮着,铁木真正坐在铺着狼皮的矮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弯刀,脸上的刀疤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狰狞。
“说吧,夜袭怎么样了?”铁木真抬眼看他,目光像鹰隼一样锐利。
巴图“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磕在坚硬的石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大汗,夜袭……失败了。楚军早有防备,弟兄们……弟兄们都没回来……”
铁木真把玩弯刀的手停了下来,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巴图吓得大气不敢出,死死盯着地面,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响。
“早有防备?”铁木真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萧逸那小子,倒是比我想的更机灵。”
“是!”巴图连忙道,“那萧逸放我回来,还说……还说让您三日后去他营寨喝酒,若是不敢,就是认怂了!”他故意把话说得更难听,想激起铁木真的怒火,也好减轻自己的罪责。
果然,铁木真猛地将弯刀拍在矮榻上,石质的榻面被震得“咚”一声响:“狂妄!”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油灯下投下长长的阴影,“一个小小的南朝将军,也敢挑衅我天狼部的威严!”
巴图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他看到铁木真的靴子在帐内踱来踱去,靴底碾过地上的干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楚军的营寨,防守很严?”铁木真忽然问道。
“是……”巴图连忙回话,“他们的弓弩手准头极好,栅栏内侧还有长枪手结成阵,弟兄们根本冲不进去。还有一支精锐,约莫百人,个个武艺高强,弟兄们……根本不是对手。”
铁木真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丝诡异:“精锐?看来萧逸是把家底都亮出来了。”他走到巴图面前,弯腰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你说,他是不是急着让我进攻?”
巴图被捏得疼极了,含糊道:“不……不知道……”
“他急了。”铁木真松开手,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白日里损失那么大,夜里又被我袭扰,他定然是怕了,怕我拖下去,等他粮草耗尽,不攻自破。”他转身走到帐门口,掀开帘子望向楚军营地的方向,“三日后……好,我就去会会他。”
巴图愣了一下,没想到铁木真竟然真的要去。
“但不是去喝酒。”铁木真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暴戾,“传我命令,让各部落准备好家伙,三日后卯时,随我强攻楚营!这次,我要让萧逸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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