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营的张嫂子笑着接话：“我家小石头也长进了，昨天还教蒙克拨算盘呢。他说，等学会了算术，就去帮周明大人管互市的账。”
妇人们的笑声落在豆花上，惊起几只蝴蝶，扑棱棱飞过豆田，飞向远处的城楼。城楼上，萧逸正和周明看着新绘的关隘图，图上标着豆田、学堂、互市、营房，密密麻麻却井然有序。
“将军，”周明指着图上的学堂，“您看，这学堂像不像咱们雁门关的眼珠子？”
萧逸点头：“是啊，有了这眼珠子，才能看清路，走得稳。”他想起孩子们数豆荚的样子，想起蒙克用手指算数的认真，想起小石头拨算盘的得意——这些孩子，就像刚结的豆荚，饱满、鲜活，藏着满肚子的希望。
夜色降临时，豆田的蛙鸣更响了。学堂的灯还亮着，先生在批改作业，每本作业上都画着小小的豆花。阿古拉的作业本上，先生写着：“数豆荚时要分清瘪的和鼓的，就像做人，要分得清好坏。”小石头的本子上是：“算算术要准，守关更要准，一步都不能错。”
萧逸站在窗外，看着灯光下的字迹，忽然觉得，这边关的课声，比号角更有力量。号角能聚人，课声能聚心；刀枪能守一时，笔墨能守一世。
他转身往营房走，晚风带着豆花的香，拂过脸颊，像谁在轻轻说：慢慢来，日子会像豆荚一样，越来越饱满。
是啊，慢慢来。豆花开了会结果，孩子长大了会守关，雁门关的故事，会在这课声里、豆花香里，一年一年，往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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