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殿内的空气仍未完全松快,雷啸天的服软让众长老颜面扫地,却也点燃了他们心底最后的侥幸——或许陈凡只是医理通透,真要论及实操,未必及得上隐世宗门的积淀。
玄机子攥着袖中的手,目光扫过殿外缭绕的云雾,突然开口:“陈先生医理精妙,老夫佩服。但纸上谈兵终觉浅,医道一道,实操见真章。我昆仑宗藏有一株三百年份的雪莲,早年曾遭虫害,药性流失大半,宗门医师束手无策。陈先生若能将其修复,老夫便彻底信服《青囊秘要》的神异。”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响起窃窃私语。三百年份的雪莲本是至宝,遭虫害后药性涣散,如同朽木难雕,五大宗门的医师都试过,无一能将其复原。玄机子此举,看似是请教,实则是最后的刁难。
林清雪眉峰一挑,正要反驳这强人所难,陈凡却已淡然颔首:“无妨,拿来看看。”
玄机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对身旁弟子使了个眼色。那弟子快步退入后殿,片刻后捧着一个白玉托盘返回,托盘上垫着锦缎,一株通体雪白、花瓣微卷的雪莲静静躺在其上,只是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灰败,隐隐能看到细小的虫蛀痕迹,灵气也显得极为稀薄。
“此雪莲遭金纹虫啃噬,虫毒侵入莲心,药性与毒素交织,强行炼化只会适得其反。”玄机子缓缓解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陈先生,可有办法?”
陈凡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雪莲花瓣,生命磁场瞬间蔓延而出,将整株雪莲包裹其中。殿内众人只见他闭眸凝神,片刻后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笑意:“些许虫毒,何足挂齿。不过修复雪莲太过简单,今日便让各位见识一下,何为《青囊秘要》的炼丹之术。”
“炼丹?”清风子失声惊呼,“无炉无火,仅凭一己之力,如何炼丹?”
隐世宗门炼丹,需用特制丹炉,引地火淬炼,辅以繁杂步骤,少则数日,多则数月。陈凡既无丹炉,又无火种,竟扬言当场炼丹,简直是天方夜谭。
陈凡却不解释,只是对赵小雅道:“小雅,取我银针盒与灵草囊来。”
赵小雅连忙上前,将随身携带的古朴木盒与布囊递给他。陈凡打开木盒,取出九根银针,又从布囊中取出几株干枯的灵草——正是之前在江城郊外采摘的普通草药,在常人看来,根本无甚价值。
“就凭这些凡草?”石惊涛嗤笑出声,“陈先生,炼丹需用天材地宝,你这随手采摘的野草,怕是连药汤都熬不出,还想炼丹?”
陈凡懒得理会他的嘲讽,左手托着雪莲,右手捏起一根银针,真气灌注之下,银针瞬间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晕。他手腕微动,银针如流星赶月般刺入雪莲莲心,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九根银针错落有致地扎在雪莲各处,形成一个玄妙的阵型。
“以针锁气,以意御灵——这是……青囊针法的进阶用法?”赵小雅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陈凡的意图。
陈凡指尖翻飞,不断捻动银针,真气通过银针涌入雪莲体内,如同春雨润物般滋养着受损的脉络。原本灰败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洁白,虫蛀的痕迹逐渐淡化,稀薄的灵气也开始缓缓汇聚。
殿内众人屏住呼吸,眼中的嘲讽渐渐被震惊取代。玄机子更是瞪大了眼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雪莲体内的虫毒正在被真气剥离,涣散的药性重新凝聚,这等手段,已经超出了他对医道的认知。
片刻后,陈凡拔出九根银针,随手一扬,银针精准地插回木盒。他抬手一吸,桌上的几株凡草自动飞入手中,真气涌动间,草叶上的杂质瞬间被剥离,只剩下纯净的药力。
“无炉之炼,以气为火,以身为炉!”陈凡大喝一声,双手合十,周身金色真气暴涨,形成一个半透明的气罩,将雪莲与灵草包裹其中。气罩内,真气翻滚如岩浆,温度骤然升高,灵草在真气的淬炼下逐渐融化,化作一缕缕青色的药液,与雪莲的白色灵气交织在一起。
众人只见气罩内光影流转,青白二色的能量不断融合、提纯,一股浓郁的药香渐渐弥漫开来。这药香不同于寻常丹药的苦涩,而是清冽中带着甘甜,吸入鼻腔,只觉得通体舒畅,体内的真气都变得活跃起来。
“好精纯的药力!”雷啸天忍不住赞叹,他体内的旧伤竟在药香的滋养下隐隐作痛,仿佛正在被修复。
随着时间推移,药香愈发浓郁,殿外突然传来阵阵鸟鸣。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数十只色彩斑斓的飞鸟从云雾中钻出,盘旋在昆仑殿上空,鸣声清脆,仿佛在朝拜一般——正是百鸟朝凤的异象!
“这……这是丹成异象!”玄机子浑身颤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传说中只有上古仙丹炼成时才会出现的异象,竟然真的被我亲眼所见!”
五大宗门的弟子们更是目瞪口呆,纷纷跪倒在地,对着陈凡的方向顶礼膜拜。在他们眼中,此刻的陈凡宛如医道之神,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天地异象,实在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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