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联队的攻势,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在黎明前发起了最后也是最疯狂的撕咬。然而,这撕咬已然失去了之前的章法和锐气,更多的是陷入泥潭后的焦躁与绝望。
得到总部战略意图和楚云飞“定金”鼓舞的守军,爆发出惊人的韧性。尽管弹药匮乏,尽管人员锐减,但他们用意志、刺刀、砖石和一切能找到的武器,将每一处街垒、每一栋房屋都变成了日军无法逾越的壁垒。日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往往争夺一整天,牺牲一个小队,也只能推进区区十几米,转眼间又可能在夜间的反击中失去。
城内的巷战变成了纯粹的消耗,消耗着吉田所剩无几的兵力和时间。而更让吉田焦头烂额的是,来自后方的压力越来越大。
孔捷师的袭扰已经不再是疥癣之疾,而是变成了心腹大患。其主力一部甚至一度突进至距离吉田联队指挥部不足五里的地方,险些端掉他的指挥中枢,迫使吉田将最后的预备队都投入了后方防御。楚云飞那边虽然只是“有限”炮击,但其存在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吉田始终不敢全力攻城,必须分兵戒备。
更致命的是,通讯兵送来的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电报,语气一次比一次严厉,通报的情况一次比一次糟糕:周边多处据点遭袭,运输线瘫痪,八路军在其他地区活动猖獗,司令部严令吉田迅速解决平安县城战事,或立即脱离战斗,回援重点方向。
吉田手持电报,脸色铁青,手指因为愤怒和无力而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攻占平安县城的最佳时机,甚至可能已经陷入了八路军精心设计的战略陷阱之中。继续打下去,他的联队很可能被这座绞肉机般的城池和外围的八路军一点点耗干;撤退,则意味着巨大的失败和耻辱,他的军事生涯很可能就此终结。
“八嘎……李云龙……丁伟……”吉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名字,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但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最终做出了痛苦却理智的决定。
攻击,在凌晨时分,毫无征兆地停止了。
前一刻还枪炮震天、杀声鼎沸的战场,突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寂静,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间歇都要深沉,都要诡异。
前沿阵地,蜷缩在废墟里的八路军战士们等了很久,没有等到预料中新一轮的进攻,甚至连冷枪和试探性的射击都没有了。
“鬼子……好像退了?”一个满脸焦黑、胳膊上缠着渗血绷带的战士,沙哑着嗓子,难以置信地低语。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警惕地观察着前方被晨曦微光照亮的废墟。只有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零星枪声(可能是清剿残敌),证明着时间并未静止。
消息一层层上报,最终传到了指挥部。
李云龙、丁伟、赵刚几乎同时冲出了指挥部,登上最高的残破楼顶,举着望远镜向日军阵地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日军阵地一片忙乱,但并非进攻前的集结,而是……撤退的迹象!车辆在调动,士兵在收拢,一些帐篷和工事正在被拆除,甚至有担架队抬着伤员向后运输!
“狗日的……真……真要跑?”李云龙放下望远镜,声音因为过度疲惫和突如其来的松弛而有些颤抖,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丁伟仔细观察后,沉声道:“不像佯动。你看他们的后勤辎重已经在先向后移动了,这是标准撤退序列。吉田撑不住了!”
赵刚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几乎要软倒,被旁边的警卫员扶住:“总部……总部的战略……成功了……我们……我们守住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们的判断,西南方向孔捷师阵地,突然响起了更加密集和兴奋的枪炮声,显然他们也发现了日军的撤退迹象,正在发起积极的追击和袭扰,试图扩大战果,拖住日军后腿。
而西北方向,楚云飞的炮群也再次“象征性”地开了几炮,炮弹落在日军撤退路线的远处,既像是送行,也像是在彰显自己的存在,宣示着这场胜利似乎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平安县城,这座被血与火浸泡了无数个日夜的城池,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属于守军的黎明。阳光刺破晨雾,照亮了满目疮痍的城墙、残垣断壁的街道和每一张疲惫不堪却闪烁着胜利光芒的脸庞。
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空虚和深入骨髓的悲伤。
当确认日军主力确实正在撤离后,李云龙和丁伟立刻下令部队:谨慎派出小股部队前出侦察、追击,主力抓紧时间休整、抢救伤员、扑灭余火、统计损失。
战士们从战壕、废墟、地下室里走出来,相互搀扶着,许多人茫然地看着四周,仿佛不敢相信战斗真的结束了。然后,他们看到了身边倒下的战友,看到了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家园,胜利的喜悦迅速被沉重的哀伤所取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亮剑这个李云龙不一样请大家收藏:(m.2yq.org)亮剑这个李云龙不一样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