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木的香气裹着猫毛的软乎劲钻进鼻子时，陆泽宇正盯着苏清媛的速写本——她刚用铅笔勾了半只蹲在铜片上的猫，尾巴翘成小钩子，笔尖落下的地方还留着浅淡的铅屑。周启明抱着个旧木箱从后屋出来，箱身的铜锁擦得发亮，锁孔里塞着半截褪色的红绳，像系着一段没说出口的往事。
“这是我爹的工具箱。”周叔把木箱放在八仙桌上，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箱盖的刻痕——那是个简化的锔瓷纹路，线条里藏着几十年的包浆，“他走前说，等有能传手艺的人，再开这箱子。”他抬头扫过陆泽宇和苏清媛，眼角的皱纹里堆着笑，“你们俩帮我把启明斋盘活，也算半个传承人了。”
苏清媛立刻放下铅笔，眼睛亮得像浸了月光的星子：“周叔，里面有您爹的锔瓷钻子吗？我想画进宣传册里——上次有个粉丝说，想看‘爷爷辈的工具长什么样’。”周叔笑着点头，掏出串钥匙拧开锁，锁芯发出陈旧的“咔嗒”声，像翻开一本晒过太阳的老书。
木箱里铺着暗紫色绒布，上面摆着锔瓷的小锤子、细铜丝、磨得发亮的钻子，每样工具的柄上都刻着“周福生”三个字——是周叔父亲的名字。最底下压着个铁盒，盒身焊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和之前账本里夹的纸条一模一样，线条像用烧红的铁钎划上去的，带着股子热乎的劲儿。
“这铁盒是当年那个神秘人留下的。”周叔摸着符号，语气突然沉下来，“三十年前启明斋快倒闭，来了个穿灰布衫的人，给了我爹一笔钱，说‘这手艺不能断’。临走前塞给我爹这个铁盒，说‘以后会有懂它的人来’。”
陆泽宇指尖刚碰到铁盒，面板突然弹出淡蓝色提示：【特殊线索：神秘符号共鸣+10%，当前进度30%】。他抬头看苏清媛，她正盯着那个符号，指尖无意识绞着速写本的页边，耳尖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上回她看到这个符号时，也是这副紧张得要命的样子。
“我、我能摸摸吗？”苏清媛的声音轻得像落在绒布上的铅笔，周叔点头。她伸手碰了碰符号，突然倒抽一口冷气，手指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脸色瞬间白得像宣纸：“陆泽宇，我脑袋里有光——好多星星一样的光……”
陆泽宇赶紧扶住她的肩膀，手心碰到她的后背，能感觉到她在发抖：“清媛，深呼吸，没事的。”苏清媛闭着眼睛，睫毛上挂着点泪，声音里带着哭腔：“还有线，像面板的界面……好多数据在流……”她突然抓住陆泽宇的手，指甲掐进他的掌心，“那个符号，和我吊坠一样！”
周叔凑过来，皱着眉：“清媛姑娘，你没事吧？”苏清媛摇摇头，从脖子里掏出银色吊坠——那只眼睛形状的银饰，此刻正泛着微弱的银光，和铁盒上的符号居然形成了淡淡的光晕连接。陆泽宇的面板疯狂跳提示：【异常共鸣：宿主与苏清媛感知同步+20%】【特殊线索：符号与吊坠关联度85%】。
“我奶奶说，这吊坠是祖上传的，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苏清媛慢慢睁开眼睛，银光褪去，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恐慌，又带着点破茧的期待，“周叔，您爹说的神秘人，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符号？”
周叔点头，从铁盒里掏出张纸条——和账本里的一样，泛黄的纸上画着符号，背面写着：“万物有灵，修复器物，亦是修复人心。”陆泽宇接过对比，发现这次的符号旁边多了个小眼睛，和苏清媛的吊坠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第四卷里，苏清媛冥想时看到的片段：神秘人站在启明斋门口，手里举着符号，说“这是优化之道”。
“当年我爹说，那个神秘人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启明斋的招牌，说了句‘等符号和眼睛相遇，答案就来了’。”周叔把纸条放回铁盒，摸了摸工具箱里的钻子，“我以前以为是老糊涂的胡话，没想到真有这一天。”
苏清媛摸着吊坠，指尖还在发抖：“我小时候总看到‘光晕’，奶奶说‘那是祖宗在保佑’。现在才明白……”她抬头看陆泽宇，眼睛里盛着未干的泪，像两汪浸了月光的泉，“是不是我们的秘密，都藏在这个符号里？”
陆泽宇握住她的手，把自己的温度传过去：“不管是什么，我们一起查。”他的手心全是汗，却固执地不肯松开——上回苏清媛感知过载时，也是这样的温度，像块暖宝宝，能把所有恐慌都捂化。
周小杰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周叔接起来，声音里带着笑：“小杰啊？那个学文物修复的大学生？哦，他说明天来？好，我把钻子磨磨……”陆泽宇趁机把苏清媛的手攥得更紧，她回头看他，嘴角扯出个带着泪的笑：“刚才吓着你了吧？”
陆泽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是苏清媛半小时前给的，糖纸已经被他攥得皱巴巴的，像朵揉过的花：“给你，补补。”苏清媛接过，剥开糖纸，橘子味的甜在空气里漫开，她把糖纸叠成小纸船，放进陆泽宇抽屉里——现在里面有四张了，橘子味、草莓味、葡萄味，还有刚叠的这张，像载着他们的小秘密，漂在时间的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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