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心散初显神效,让林晚在乱葬岗边缘活动时多了几分底气。她知道,仅靠药田里现有的幽魂草和宁神叶远远不够,想要炼制更多清心散,甚至研发其他药物,必须寻找更多种类的草药。
清晨的微光艰难地穿透乱葬岗上空弥漫的灰雾,投下几缕惨淡的光影。林晚将一小瓶清心散贴身收好,又用布带将石片系在手腕上当作简易武器,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出了鬼火屏障笼罩的范围。
刚踏出没几步,那股熟悉的阴冷感便缠了上来,耳边似乎又响起细碎的、若有若无的低语。她立刻凝神静气,指尖捻起一点清心散吸入,清凉之意迅速蔓延,将那些扰人的感觉压了下去。
“果然有用。”林晚心中安定,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乱葬岗的土地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黑色,地面凹凸不平,散落着破碎的棺木板和锈蚀的铁钉,偶尔还能看到半露在土外的枯骨。空气中除了浓重的死气,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这正是她此行的目标。
她沿着那缕药香,小心翼翼地在断壁残垣间穿行。脚下的泥土松软湿滑,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避免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周围静得可怕,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和偶尔被惊起的乌鸦嘶哑的叫声。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药香似乎变得浓郁了一些。林晚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转过一个堆满白骨的土坡,眼前出现了一片相对低洼的地带,几株颜色奇异的植物正生长在一丛半腐烂的棺木旁。
那植物约莫半尺高,叶片呈暗红色,边缘带着锯齿,顶端结着小小的、如同血珠般的果实。“这是……血灵果?”林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根据她脑中残存的、关于这个世界草药的零碎记忆,血灵果性温热,有补血养气之效,对于长期受阴气侵蚀导致气血亏损的人来说,是极好的药材。更重要的是,她隐约记得,血灵果似乎能中和某种剧毒,虽然暂时想不起具体是什么毒,但多一种药材总是好的。
她快步上前,正要动手采摘,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恶意锁定了自己。那恶意远比周围游荡的怨气要浓烈、凝练得多,带着一种实质性的冰冷杀意。
林晚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本能地向旁边一扑。就在她扑开的瞬间,一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般从旁边的枯树后窜出,带着腥风直扑她刚才站立的位置。
“砰!”黑影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林晚借着翻滚的力道迅速爬起,定睛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人形的怪物,约莫半人高,全身覆盖着暗绿色的、如同苔藓般的腐肉,四肢扭曲,指甲又黑又长,闪烁着幽光。它的头颅低垂着,长发遮住了脸,只能看到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滴落着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
“怨煞!”林晚认出了这种怪物。这是由聚集的怨气和死者的强烈执念结合,再经过长期的腐化凝聚而成的凶物,比普通的孤魂野鬼要危险得多,不仅有实体,而且力大无穷,极具攻击性。
怨煞似乎被林晚的动作激怒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再次朝着她猛冲过来。林晚不敢硬接,凭借着灵活的身法不断闪避。她知道,自己现在唯一的武器就是手腕上的石片,这东西对付普通的怨气或许还行,想要伤到怨煞,恐怕很难。
“必须想办法脱身!”林晚一边躲避,一边快速观察四周。她注意到,那株血灵果旁边的棺木似乎已经腐朽到了极致,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她看准一个空隙,猛地向棺木方向退去。怨煞紧追不舍,巨大的力量让地面都在微微震动。就在怨煞即将扑到她身上的瞬间,林晚猛地侧身,同时抬脚狠狠踹向那具腐朽的棺木。
“哗啦!”本就脆弱的棺木瞬间碎裂开来,里面的骸骨散落一地。怨煞收势不及,一头撞进了碎木和骸骨堆里,动作顿时一滞。
就是现在!林晚眼中精光一闪,手腕一翻,石片带着风声劈向怨煞的后脑。她记得医书上说过,生物的后脑通常是要害。
“噗嗤!”石片虽然不够锋利,但在她全力一击下,还是深深嵌入了怨煞的后脑。怨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墨绿色的腐血喷涌而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片刻后,怨煞的身体不再动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最终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滩腥臭的绿色液体和散落在地的骸骨。
林晚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砰砰狂跳。刚才的战斗虽然短暂,但每一秒都充满了危险,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她能感觉到,经过刚才的紧张搏斗,清心散的效果似乎减弱了一些,耳边的低语又开始变得清晰。
她连忙又吸入一点清心散,待心神稍定,才走到那株血灵果旁。经历了刚才的打斗,血灵果竟然完好无损。她小心地将血灵果连同根部的泥土一起挖起,用带来的布小心地包裹好,放进背后的藤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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