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林枫结束了一夜的修炼,神清气爽。昆仑墟浓郁的灵气和归墟指环镇魂安魄的辅助效果,让他昨日的消耗尽复,感元境后期的修为甚至隐隐精进了一丝。他刚推开院门,准备前往传功阁查阅一些基础法术玉简,身份玉牌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震动。
是戒律堂的传讯:“东院弟子林枫,速至戒律堂偏殿,接受问询。”
“来了。”林枫目光一闪,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平静地朝戒律堂方向走去。该来的总会来。
戒律堂位于外门主峰半山腰,是一座通体由黑曜石砌成的森严大殿,门前矗立着两尊怒目圆睁、手持戒尺的法相石雕,散发着肃穆冰冷的威压。寻常弟子路过此地,都会不自觉的放轻脚步,心生敬畏。
偏殿内,光线略显昏暗,气氛凝重。主位上端坐着一位面容古板、眼神锐利如鹰鹫的老者,身穿戒律堂特有的玄色执法袍,气息深沉,赫然是一位化形初期的执事长老,道号“铁律”。下首坐着赵千钧,面无表情。两侧站着几名气息肃杀的戒律堂弟子。
王腾竟然也在!他站在一旁,脸色阴沉,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和怨毒,死死盯着走进来的林枫。显然,他动用关系,也参与了此次问询。
“弟子林枫,见过铁律长老,赵执事。”林枫不卑不亢地行礼。
“嗯。”铁律长老眼皮微抬,声音干涩冰冷,“林枫,昨日你与凌霜、韩立三人,于幽影谷外遭遇袭杀,反杀二人,并上缴证物。此事关乎同门相残,宗门清誉,需详细问询,你需如实禀告,不得有丝毫隐瞒虚报,否则严惩不贷!”
“弟子明白,定当如实禀告。”林枫平静回应。
“将昨日之事,从头到尾,详细道来。”铁律长老命令道,同时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而下,并非刻意压迫,却带着洞察人心的力量,让人难以说谎。
林枫早有准备,将昨日与韩立、凌霜商议好的说辞,清晰、平稳地复述了一遍:如何接取任务,如何探查幽影谷,如何苦战击杀阴影触蛇,如何在返回途中于落鹰涧遭遇两名蒙面修士突袭,如何拼死反杀,最后如何搜出证物。整个过程,他略去了归墟指环和青铜残片的细节,重点描述了战斗的凶险和对方的狠辣,并将最终击杀孙、李二人的功劳,大半归于“侥幸”和“拼死一搏”,弱化了自己的特殊手段。
他的叙述条理清晰,细节丰富,情绪把握恰到好处,既有后怕,又有愤怒,完全符合一个遭遇突袭、侥幸生还的弟子反应。在铁律长老的威压下,他的心跳、气息都未有异常波动,显示出强大的心理素质。
赵千钧在一旁默默听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此子心性沉稳,应对得体,是块好料。
王腾则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插嘴打断:“一派胡言!林枫!你分明是血口喷人!孙淼和李炎乃我东院弟子,平日勤勉修行,怎会无故袭杀同门?定是你与他人结怨,被人寻仇,或是你自己觊觎他们身上的财物,杀人夺宝,反栽赃陷害!那所谓的证物,说不定就是你事先准备好的!”
林枫看都没看王腾,只是对着铁律长老拱手道:“长老明鉴。弟子初入宗门,与孙、李二位师兄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有何理由杀人夺宝?至于证物,身份玉牌做不得假,暗影会令牌的阴邪气息也做不得假,那加密传讯玉简中的内容,更是直指有人幕后指使。弟子是否有能力伪造这些?还请长老详查。”
铁律长老面无表情,看向王腾:“王腾,孙淼、李炎是你的人,他们近日行踪,你可清楚?”
王腾心中一凛,强自镇定道:“回长老,孙淼、李炎近日一直在闭关修炼,准备冲击感元境巅峰,昨日根本不在落鹰涧!定是有人冒充他们,或是林枫伪造证据!请长老还他二人清白!”他一口咬定孙李二人闭关,死无对证。
“闭关?”林枫冷笑一声,适时开口,“据弟子所知,孙、李二位师兄昨日清晨还曾在丹器阁出现,兑换了不少疗伤丹药和毒物,此事丹器阁执事弟子可作证。莫非他们是分身闭关?”
王腾脸色一变,没想到林枫连这种细节都查到了!他急忙辩解:“那…那或许是闭关前最后的准备……”
“够了!”铁律长老冷喝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辩。他活了数百年,这种勾心斗角见得多了。虽然林枫的证据链并非完美无缺(毕竟死无对证),但王腾的辩解苍白无力,漏洞百出。更重要的是,那枚暗影会令牌和加密传讯,做不得假!此事必然与暗影会有关,而王腾的嫌疑最大!
“王腾,你与孙淼、李炎关系密切,他们若与暗影会有染,你难辞其咎!从今日起,禁足思过,没有本座允许,不得离开住处!名下所有资源供给暂停!待本座彻查暗影会线索后,再行论处!”铁律长老厉声宣判。虽然没有直接定罪,但禁足、停供资源,已是极重的惩罚,相当于暂时软禁,颜面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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