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上佛经，抬手将它放在头顶，慢慢跪了下去。
不是对我，是对天。
身后执法弟子跟着跪下，整整齐齐，叩首三次。
我皱眉。
这是执法堂最高礼——“请律”。
意思是请求天道授权，启动终极镇压程序。一旦通过，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斩杀我，哪怕我背后有青玉峰主也拦不住。
可这礼不该由他来行。
他是执法首座，不是天道代言人。
除非……
他背后站着别人。
我正想着，天上那团云突然晃了晃。
青玉峰主打了个酒嗝，甩了甩空酒袋：“小十七，这次别闹太大。”
我没回头：“师尊，您要是真不想让我玩火，刚才就不会把酒葫芦砸下来帮我破阵。”
他嘿嘿一笑，没说话，转身腾云走了。
风把他最后一句话吹过来：“……反正锅你背。”
我低头看了看手。
掌心还沾着果核碎屑，有点黏。我用袖子擦了擦，又摸出一枚新果核。
咔嚓。
甜的。
赵日天看着我：“楚兄，你还吃？”
“不吃饱哪有力气打架。”
“可他们已经跪下了，是不是说明……暂时不会动你？”
“跪是跪了。”我看向墨无涯，“可他眼睛没闭。”
赵日天顺着我看去。
墨无涯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佛经顶在头上。可他的眼睛睁着，透过面具缝隙，直勾勾盯着我。
没有敬畏。
没有虔诚。
只有一种冰冷的、等着看好戏的眼神。
我知道他在等。
等天道回应。
等雷落下来。
等我露出慌张。
我咬了一口果核，嚼得特别响。
然后冲他笑了笑。
他面具上的裂痕，忽然渗出一缕暗红，顺着右脸流下来，像泪，又不像。
我轻声说：
“判官大人，您的面具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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