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真垂眸看着怀中人发顶柔软的发旋,指尖轻轻拂过她被晚风拂乱的碎发,低叹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啧,还真是个不完美的重逢。”
晚风卷着夜色里的凉意,掠过天台锈迹斑斑的栏杆,发出呜咽似的轻响。远处蓝湖医院的霓虹灯光刺破浓稠的黑,在天幕下晕开一片迷离的光晕,像一块被打翻的调色盘,红的、蓝的、白的,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着整座圣海伦斯特区。
玖柒从他怀里退出来,仰头望着他,眼底的欣喜还未散尽,目光掠过他清隽的眉眼,又落向远处那栋灯火通明的大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抬眼,目光看向那栋矗立在夜色里的建筑,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一字一句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又是一个白色地狱。和当年那个困住我们的地方,简直一模一样。”
秦言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蓝湖医院的轮廓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楼体上的白色瓷砖反射着冰冷的光,像一道狰狞的伤疤,刻在城市的心脏上。他收回目光,指尖摩挲着掌心的薄茧,语气沉凝:“这幢医院确实可疑,十有八九和侍主会脱不了干系。今天下午我以金陵制药顾问的身份进去访问过,接待我的行政助理寸步不离,领着我逛了门诊楼、住院部还有公开实验室,表面上看井然有序,挑不出半点毛病。”
他顿了顿,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像一把出鞘的利刃,精准地锁定了主楼背后那栋相对矮一些的建筑:“但也只是我去过的地方没有什么问题……”
“哥,86就是从蓝湖医院逃出来的。”玖柒的声音更冷了,握着的拳头咯咯作响,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我引导着她回忆过去。她记不清太多细节,最后她指出了那张带有蓝湖医院标识的照片。若离查过了,错不了,我们一定要毁掉这里。”她看向秦言真的眼神里带着决绝。
“那这么说来,已经可以确定这家医院,真的有问题了。那今晚还要深入吗?”祁愿的声音在秦言真的脑海里响起,带着几分担忧,“毕竟已经知道这家医院确实有问题了。基本目的已经达到,明访之后再暗闯,风险太大了。”
秦言真的目光落在玖柒紧绷的侧脸上,又望向远处那栋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建筑,薄唇轻启,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我们的责任。”
一句话,既是说给玖柒听,也是回答祁愿的疑虑。
夜色渐浓,钟楼街上的钟声响起。
这次的潜入行动,深入的是侍主会地盘,属于是在对方的眼睛下明走,也黑不了摄像头。到处都是值班的人,也摸不清没去过的大楼内部结构。可谓是相当危险了。秦言真眼睛看向玖柒又将目光看向,玖柒身后天台木桌子上的一个灰色背包。
夜幕降临后,圣海伦斯特区的街道逐渐变得冷清起来,行人们纷纷匆匆忙忙地赶回家去,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盏路灯孤独地矗立着,散发着微弱而又温暖的光芒。这昏黄的光线下,两个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秦言真身穿一件洁白如雪的卫衣,衣摆随风飘动,仿佛与周围黑暗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只空荡荡的右臂:原本应该有手臂的地方如今却只剩下一截空空如也的袖子,随着他每一步的迈出而微微摇晃着。尽管如此,秦言真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悲伤或自卑之情。
相比之下,玖柒则显得要低调许多。她身着一袭灰色大衣,长长的秀发被整齐地盘起,并扎成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辫。肩上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灰色背包,里面似乎装着一些重要的物品。她身姿挺拔、步履轻盈,与身旁那个有些残缺但依然坚强无比的男人并肩而行,宛如一幅美丽动人的画卷。
“哈哈,哥,你这样子看着真的好奇怪。”玖柒忍不住抬手捂住嘴,口罩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笑意里带着几分促狭,“白天还是衣冠楚楚的秦顾问,晚上就成了断臂的落魄青年,反差也太大了。”
秦言真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眼底带着几分戏谑:“收起你的笑。残疾人在医院里晃悠,再正常不过。白天见过我的人,只会把我当成一个普通残疾人,谁会联想到那个西装革履的金陵制药顾问?”
玖柒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之色。只见她迅速迈开脚步,朝着前方快速走去,并伸手紧紧地挽住了秦言真的左臂。与此同时,她还将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稍稍收紧一些。
就这样,他们二人并肩而行,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蓝湖医院门前。随后,他们毫不犹豫地踏入了这座医院……
两人并肩而行,他们的脚步整齐划一却异常缓慢。白日里,秦言真早已将此地大致的监控状况了然于心,因此他越发显得从容不迫。
玖柒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秦言真,缓缓走到走廊边那排座椅前,然后轻轻地让他坐下。两人的神情同样冷漠如冰,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长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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