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和市长打前哨完毕后,王兵是一刻也不得闲,他蹲在冬黑麦基地的田埂上,指尖轻轻拂过墨绿的麦叶,叶尖的露珠沾在指腹,凉丝丝的。风裹着青苗的气息吹过来,连片的麦浪顺着风向起伏,像一块铺在田野上的绿绸子,从村东头一直铺到兴泉河边,一眼望不到头。他扒开一株麦苗,数着分蘖的枝丫 —— 每株都分出五六根壮实的蘖枝,茎秆粗得能抵上普通小麦的两倍,叶片宽而厚,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透着股子挡不住的旺盛劲儿。
“张教授,您看这拔节期的长势,能赶得上预期不?” 王兵直起身,朝着不远处蹲在地里取样的张教授喊。张教授戴着老花镜,手里捏着镊子,正小心翼翼地把麦秆样本放进密封袋,闻言抬头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小王书记,这长势比预期还好!现在株高已经到四十厘米,分蘖数也达标了,后续只要水肥跟得上,灌浆期再盯紧点,秋收时亩产八百斤麦粒稳了!”
王兵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他沿着田埂慢慢走,脚边的麦苗没过脚踝,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土壤里的潮气。六百多亩冬黑麦,要是真能亩产八百斤,光麦粒就能收四十八万斤,磨成粉也有四十多万斤。可这股子高兴劲儿没撑过半小时,新的愁绪又像潮水似的涌了上来 —— 麦粒能收多少是一回事,收了之后卖给谁又是另一回事。总不能让村民们背着布袋,一袋袋往镇上的粮站送吧?粮站给的价格低,还不一定收这么大的量。
他想起前世在银行上班时,跟着信贷经理去江城桃杏食品厂做员工代发开户,发现他们生产的桃杏面包,包装上印着 “黑麦含量≥30%” 的字样。跟他们车间主任闲聊,才知道江林的黑麦粉是定点采购的,吉春公司跟鹤城鹤乡县签了长期供货合同,听说人家县里还有专门的加工厂,连包装都是统一的。可具体鹤城怎么跟桃杏面包谈成的、找的哪个部门对接、中间走了哪些流程,他半点都不清楚。
“人家那都是有县里、甚至市里的领导背书,才能跟桃杏那样的大食品企业搭上线。” 王兵对着空气叹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田埂上的泥土,指甲缝里都塞满了湿土,“我一个驻村干部,小卡拉米,管着这么个刚还没脱贫的小村子,就算麦粒收下来,怕是连人家采购部的门都摸不到,谈何合作?”
回到村委会时,已经是中午。焦玉良正蹲在门口的石阶上抽烟,手里拿着个破旧的笔记本,上面记着村里的防疫值班表。看见王兵回来,他赶紧把烟摁灭在鞋底,站起来迎上去:“小王,咋才回来?张姐刚才还来问,说给你留了热乎的红薯粥。”
“在地里多待了会儿,看看麦子的长势。” 王兵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外套下摆沾着不少麦叶和泥土,“焦主任,麦子长势是好,可销路的事还没谱,得赶紧想办法。”
焦玉良也跟着皱起眉,蹲回石阶上,又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没点燃:“是啊,我也琢磨着这事。前几天跟镇上的个体粮站问了问,他们说以前没收过这个,大城市认这个,他们要是收的话黑麦的价最多1块8一斤,还得看麦粒的水分和杂质。咱这六百多亩麦子,要是都卖给个体粮站,除去成本,村民们也挣不了几个钱。”
王兵坐在旧办公桌前,翻着民情日记,翻到 “冬黑麦销售预案” 那一页,上面只写了 “对接本地经销商”“尝试直播带货” 两行字,显得格外单薄。直播带货他试过,上次村里人卖村里的土鸡蛋,虽然卖了不少,可那是小批量的。四十多万斤粉要是靠直播卖,得卖到猴年马月?而且物流、包装都是问题,光快递费就得花不少钱。
他掏出手机,手指在通讯录里划来划去,从 “农业局霍科长” 划到 “镇政府杨干事”,最后停在了 “于楠” 的名字上。自从新农人计划成功了,于楠当上了某音 “新农人” 板块的业务总监,某音在省城吉春设立了个业务部,于楠现在在吉春当业务部主要负责人。上次村里的 “新农人” 直播基地揭牌,于楠还特意从吉春过来,帮着又培训了几个大学生主播。这人脉广得很,说不定能帮上忙。
周末一大早,王兵没顾上吃早饭,揣着几张冬黑麦基地的照片 —— 有拔节期的麦苗特写,有无人机拍的全景图,还有村民们施肥时的场景,又把张教授给的初步检测报告折好放进兜里,给于楠打了个电话,坐最早一班车去了吉春。
大客在公路上晃了两个多小时,到吉春市区时已经快十点了。王兵打车去某音吉春业务部的写字楼大楼,站在楼下仰头看,玻璃幕墙反射着太阳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他在门口的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对着镜子理了理皱巴巴的衬衫,又把照片按顺序理好,心里反复琢磨着该怎么跟于楠开口 —— 不能太急,也不能太客气,得把村里的情况说清楚,让于楠知道这不是小事,是关系到全村人收入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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